看着老泪纵横的觋老高汉也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当时不光是他们杀红了眼停不下来,就是巫越跟雅利安人也是不死不休,否则在巫越的牵引下,乌贪訾离的巫者来与党项等部汇合,那孙波和党项的现在的处境也许就是另一个样子了,也很可能不会造成一部分归化大唐一部分依附吐蕃的分裂局面。
“越巫王走后几百年,我们联合孙波、于阗截河毁坝、水淹精绝城,使其从世间彻底消失,算是报了巫王传功之恩。”
高汉这才知道精绝消失也有党项的一部分功劳,心中连下推断:最后的日精随着精绝的覆灭而深埋地下,直到多年后有盗墓者才在淤泥中找到日精,然后卖给了其他人。几经转手后被于阗国得到,后来又被于阗当成圣物送给了另一个佛教中心龟兹,最后到了当代玄女手中,成全了高汉和晶儿。
逝者已去,对巫越的感激暂时只能放在心里。想起冯远的交代,高汉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觋老,这是危氏后人给危、苗之裔的书信,我此来也是代他完成寻找族人的心愿的。”
“危氏后人?快给我看看!”觋老一把抢过书信看了起来,越看眼泪越止不住。“好、好、好,危氏尚有人惦记我们这些久离的族人,几千年后的通联啊!”
高汉的心里有些弄不明白:“危氏和你们在这几千年间就没有联系过?”
觋老擦干了眼泪:“回巫王:当年帝尤兵败之后,轩辕黄帝先在帝都周围设了危方之地严加看管九黎人,他们也因此改姓危氏。因其不服管制,又被分化,大部分流放到了这里,这里也由此被称为三危,剩下的族人们则分散的到处都是。
三苗原来自称有苗,主体为最早跟随帝尤的黎民,后又融合了外服各族。到炎帝部战神刑天出世时带领我们共同反抗黄帝,不料兵败常羊山,他也落得了与帝尤一样的下场。有苗也被驱赶、拆散。至尧、舜、禹,不服管制的苗民更是被流放四方,而主体部族则被勒令从东方祖地迁到这三危旧地。
其实所谓三危是指帝尤旁支所言,是帝尤兄弟部族的子孙。真正的帝尤谪亲子孙黄帝安敢随便放出?只听闻夏启杀伯益登大位之时,帝尤谪系子孙趁乱隐居山野,从此不知其踪,与各方联络也断了。
如今见到此信我方知还有一支来自汉地危氏的后裔沦落于雪域,不知是否是帝尤谪出,巫王能否引领我等前去拜见?”
觋老眼巴巴地瞅着高汉,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冯远肯定不是帝尤直系后裔,这在来之前冯远就对高汉说过了,冯氏与党项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帝尤支系。
“我正是为此而来,不过这个现在不急。”高汉沉吟了一下,“觋老,您能否说下现在三危、三苗之民的情况?”
“三危、三苗现已融合不分彼此了。实在要分的话我党项三危血统多一些,而三苗血统则是西山八国多一些。这些年从这里分化出去的苗裔遍布雪域、巴、蜀、云南各地,有些部族与外族混居日久风俗各异,还能不能坚守传统就不好说,毕竟象我这样的巫者不多了。”
高汉听明白了,三危、三苗之民历经几千年的分化和部族之间的纷争、融合已经形成了众多新的种族。随之而变的是“巫者”这个引领氏族信仰的神职者在逐渐减少,时代的发展正在逐渐消除远古的印记。
高汉话风一转问道:“觋老对吐蕃怎么看?”
觋老平静地说道:“往远古上说他们原本也是苗裔、西羌之民,不过吐蕃现在就象一个强壮起来的勇士,正在四处渔猎他想要拥有的财富,我们这些部族也是他荣耀的一部分。”
按照游牧民族的习惯,最强壮的人将拥有占有一切的权利,所以高汉从觋老的话里只听出了四个字:理所当然。
“那你们甘心被吐蕃奴役?”高汉追问了一句。
觋老不出意料地仰天大笑“哈哈,自古以来人与万物竞生。昨昔我盛,今日他强,来日我也许比他更强,谁强就得听谁的,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
周围的人对觋老的回答也是点头称是,好象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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