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手指一伸,把那个东西抓在手里,凭着感觉猛一使劲。
“砰!”
一声枪响,身后的躯体瞬间发出巨震,铁钳般的双臂立刻松开了。秦朗就势往前一仆,借力在空中转过身体。
“砰,砰!”
民军士兵的脑袋,西瓜般的炸开了。
“呼!”
落地的时候,秦朗居然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但是他不敢怠慢,右腿一用力整个人翻滚着到了一个树桩之后,火辣辣的疼痛再一次冲入大脑,让他情不自禁的哼出声来。
“还看个毛,赶紧给老子打。”
看孙瘸子等人呆若木鸡的样子,秦朗不由得破口大骂,好在还有一支背花机关在身上,换了弹夹后立刻压得面前的敌人抬不起头。
“秦爷,手雷没有了,怎么办?”
孙瘸子也一个翻滚到了身边,然后火急火燎的叫道。
秦朗抬头扫了一眼,却发现那门迫击炮旁边,放着不少的箱子。换了一个弹夹后,他一边扫射一边快速的奔跑过去,箱子里果然装的全都是迫击炮弹。
“秦爷,咱们都不会玩炮啊!难道要炸掉……”
炮兵是个金贵的兵种,不要说红军这边,就是民军也极为稀少。但要是把这门迫击炮它炸掉,任谁都舍不得。
秦朗没搭理他,随手抓起一个迫击炮弹。好在炮弹是60毫米口径,要是82毫米那种巨无霸就没有用了。他一把扯过迫击炮的底盘,拉开炮弹上的引信,狠狠地将炮弹尾部磕上去。
“疯了,你疯了。”
孙瘸子吓得亡魂大冒,感情这小牛鼻子是活腻了,上战场找死来的。就在他想着被炸成碎片的时候,前方不远处却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一些身体的部件从天而降,搞得他浑身都血淋淋的。
“还他娘的学老母鸡,赶紧给我扔。”
秦朗又抓起一个迫击炮弹,磕了一下用尽全力扔出去。
孙瘸子也学着扔了一颗炮弹出去,只见几个躲在矮墙后面的敌军,在火光中哀嚎着飞走,他不由自主的说道。
“秦爷,从今天起孙某算是服你了。”
“快跑啊!乱匪手里有炮,快跑啊!”
持续的爆炸,如同最后一棵稻草,终于压垮了民军的意志,在机枪扫射的火光中,只看到一群群的人,跌跌撞撞的奔跑。当最后一发子弹射出枪膛时,周围剩下的只有虚弱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呼,啦啦啦啦。”
薛大勇嘴里发出几声夜猫子的怪啸后,整个人跌跌撞撞的来到堂弟的身边。额头正中有一个孔洞,此时血液已经凝固,整张脸都已经成了黑褐色。
“这是他的福气,没受罪。”
孙瘸子走过去拍拍的他的肩膀,轻声的说道。
薛大勇只是无声的抽泣着,右手重重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看孙瘸子还要再劝,秦朗对着他摇了摇头。
接到信号的矿工,战战兢兢的下了山,有些人看着遍地的死尸,不由得呕吐起来。
“把枪炮都搬到山上去,把弹药都收集在一起,那些伤兵……。”
秦朗说到这儿叹了口气,都是同胞却自相残杀,这确实让人痛心不已,但这些又有谁能说“不”?
“伤兵只要不抵抗,就不要去管,让受伤轻的互相包扎,活不活的下来看造化了。”
突袭的十多个人,剩下的不到一半,其他五个人望着秦朗的目光,只有崇拜两个字。因为民军在这次突袭中,一共死伤三百多人,这已经是一个营的兵力。
“长官饶命、长官饶命,我也是受的上命,不然要被枪毙的啊!”
就在这时,一个矿工怒吼着,从尸体堆里提溜出个民军来,甩手就是两耳光过去。
“怎么回事?”
秦朗皱着眉头问道。
即便那个民军装死逃过一劫,但战斗结束后,只要对方不反抗,就不能对再实施暴力。
“这小子是个炮兵!”
那个矿工扯着民军的衣领吼道。
这时秦朗才发现那个民军的胸前,用白色的涂料写了个炮字。
“你认识字?”
在这个时期,识文断字的人少之又少,可以说每一个都弥足珍贵。
“首长,炮字打小认识,矿山经常放炮呢!”
那个矿工憨厚的笑起来。可是手上的劲却一点没松,勒得那个民军直翻白眼。
“把他放了吧!”
秦朗点点头说道。
“长官饶命、长官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这就回家种地,再也不敢了。”
那个民军双脚才落地,立刻“咚咚”的扣起头来,那一声声闷响让人不由得心悸。
“刚才的炮是你打的?神仙啊,东一发西一发,黑得老子腿都软了。别磕头了,爷们还活得好好的,你个丧门星。”
孙瘸子又上去给他一脚。
“长官,这……。我也是二把刀,上了几堂课就被拉到这里了。”
那民军哭笑不得,这炮打得准了,恐怕脑袋早已经搬家了,可为什么打不准了还要挨打?
“收拾收拾,跟我们上山,你学到什么就教什么,不然老子让你上西天。”
没工夫做思想工作,这号人贪生怕死,劝说他的后果就是声泪俱下的哀求领路费回家。
“这……。”
民军炮兵还想说点什么,不过看那个长官的手枪,有意无意的对着自己的脑门,吓得刚刚想起来的借口都忘了。眼下从“匪”还能多活几天,否则脑袋当场就要搬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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