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笑起来,“世间礼法也未必全都是对的。你我清者自清,心中自然坦荡。”
苏瑾怔了会儿,跟着笑起来。
林砚看向门口两个侍卫的身影,“看来长公主很是疼爱你。”
苏瑾嘴角挂着笑意,不同于平时的礼貌,带着几分感激几分温情,“义母待我视如己出。”
林砚微微点头。
苏瑾却举起了手中茶杯,“公子助我苏家良多,先前冒性命之险护苏瑾周全,其后又送舍妹上京,苏瑾无以为报,以茶代酒谢公子与林家高义!”
“苏姑娘言重了。”
苏瑾一饮而尽,林砚也只能礼貌回敬。
茶水入肚,林砚开门见山,“苏姑娘唤我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谢我吧?”
苏瑾笑起来,“公子聪慧,恐怕已经想到了。”
“可是与前几日沈姑娘入水之事有关?”
“是!我既为郡主,自是半个主人。当日替义母招待各府千金,出事之时我也在现场。因沈姑娘落了水,各家姑娘一时都慌了张,场面有些混乱。没人看到沈姑娘是怎么落水的。我虽也未曾见到这幕后推手,但我却记得,当时离沈姑娘最近的是牛家三小姐。”
林砚心神大震,蓦地想起挑拨莫子安的牛公子。
“镇国公牛家?”
苏瑾点头,“牛家的大姑娘是宫里的静嫔。”
宫里……牛家也是没落的八公之一,表面看来不过是早年的勋贵之家,如今已不大成器,也没什么能耐得哪位皇子看重。可倘或与宫里的哪位宠妃结了盟呢?
苏瑾接着说:“当日引大家去水边的丫头,后来义母提审过,之前百般询问都说与她无关。她非是刻意。后来我诓了她一句,说是见到她与穿着蟒龙袍的人在府里会过面。她立时便慌了,说是受五皇子指使。”
立时便慌了?林砚皱眉。
苏瑾瞧了他一眼,笑道:“公子是不是觉得太容易了些?我与义母也这么想,所以严加审问,几番用刑,将她打得半死,她终于改了口,说是大皇子。
可巧得是,她招供后便说有负大皇子厚望,如今受不得大刑出卖了主家,怕也是活不成的。趁人不备抢了侍卫的佩刀自尽了。”
林砚愣了片刻,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苏瑾问道:“不知林公子如何看?”
林砚轻哼一声,冷笑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五皇子这棋下得可真够深的。”
苏瑾心下一松,“不错。她既然有本事自杀,也明知道说出幕后之人也必定活不了,为何之前不自杀,反而要等供出了幕后主使之后?
她如今信誓旦旦,甚至自尽来证明自己的话,可却没有想到,这反而成了最大的破绽。”
苏瑾抬头看着林砚,神色严肃,“林公子,甄家害得我苏家家破人亡,此仇还只报了一半。
可我不急,因为我知道我如今能力微弱,贸然出手,只会适得其反。而且,父母一定不希望我活在仇恨里,此生的所有信念也便只剩了复仇。
杀父杀母之仇不可忘。但我还有幼妹需要扶持,有苏家门楣需要我来振兴。苏家即便只剩了我与妹妹两个女子,也不能断了门风传承。
所以,我愿意等。我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我相信自己一定能等到甄家倒台的一天。
但这些都得有个前提,那便是,五皇子不能上位。我想,这点林家与我是一样的。五皇子上位,林家处境之危胜我百倍!”
林砚指尖微颤。不得不说,苏瑾的话让他很受震动。即便是二十一世纪,这样的女子都少见,更何况是在如今这个世道。对此,他是钦佩的,欣赏的,也是敬服的。
但更让他心中动荡的是,他感同身受。苏瑾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倘或林如海贾敏如书中一样去世,那么他的处境与苏瑾又有何不同?
林砚看着苏瑾,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苏瑾还在说着,她的眼神越发坚定。
“若五皇子还是以往的五皇子,我或许不会这么担心。可如今看来,世事在变,他也在变。”
林砚嘴唇微张,“你想怎么做?”
“既然我们目的相同,为何不能合作?”
林砚眼神闪烁,“长公主知道吗?”
苏瑾笑起来,“公子以为呢?”
林砚一怔,恍惚察觉自己问了句傻话。长公主既然让苏瑾与他见面,派侍卫保护,又亲自在隔间包厢守着,怎会不知呢?
看来苏瑾那句视如己出并非官面话。
苏瑾觑了林砚一眼,试着问:“公子可是选了三皇子?”
林砚眼中寒光一闪,神色凌厉起来。
苏瑾忙道:“公子不要误会。我无意朝纲,更不想探听公子的秘密。公子是选了三皇子也好,大皇子也罢,都与我无关。我想合作的只是公子,而不是公子背后的人。”
林砚眼珠微微动了动。苏瑾的意思很明确,她不想站位,也无意站位,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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