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启程回京。
这行程本来是定在九月底的,奈何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行刺之事,便拖了下来。至得一切查明,十月上旬都快完了。
五皇子遣送回京,此事告一段落。可皇上又担忧起了司徒岳的伤,见他刚好些,虑着路上奔波,唯恐有个万一复发了,或是落了根子。
现今,太医的疗程已经结束,跟着的钦天监又说,过些时日,怕有大风雪,若是阻了道就更不好走了。
皇上念及此,才终于开口,下令拔营。
然而天气渐冷,这速度可想而知。来时秋高气爽都耗费了十日。如今更是花了十五日。
至得十一月初二,圣驾入京。
二三两位皇子打头,领着留京各位官员在城门外相迎。
一声“恭迎陛下”说出口,个个等着皇上叫起,可皇上没反应,一个脑袋从圣驾里钻出了帘子,挥舞着右手,“三哥!”顿了一下,又叫了声,“二哥!”
圣……圣驾……九皇子居然在圣驾……
他们这位陛下的圣驾,有别人坐上去过吗?
而且,皇上都没现身呢,九皇子在皇上前头出来了?
这……这……
别说百官,便是司徒岭都懵逼了。可看着司徒岳麻溜地跳下马车,那活蹦乱跳的模样,他心底很是松了口气。
围场的消息一点点传过来,说司徒岳被圈了,被罚了,伤了腿,还受了伤,他的心一直往下沉。便是后来,听说真相大白,司徒岳得了圣心,他也仍旧不安。
还好,还好,司徒岳没事!
这般想着,人已至了眼前,“三哥,你……”
话没说完,司徒坤已随后追下来,把手中的狐裘给他披上,“毛毛躁躁地,成什么样子,没看见外头还下着雪吗?”
又唤了戴权上前,撑了伞为二人遮风雪。
随行的官员们这十几日似乎已经见得多了,早就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现在的平静。留京的官员们却是一个个张大了嘴巴。
谁……谁来告诉他们,这个是他们的陛下吗?
陛下什么时候对哪个皇子这么好了?而且,前阵子不还说,宁王涉嫌弑君,给圈了吗?就是在京里的康王,也被关了呢!就是现在真相大白,也……也不至于吧?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坤看着他们,淡淡道:“平身!”
啊?平身?哦,平身了!
百官相继站起来,可这心头的疑惑,却半点没散。
司徒岳很是高兴地拉住司徒岭,“三哥,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这些日子,我一直担心你被那些没眼色的家伙欺负。”
百官腿肚子打了个哆嗦。九爷!皇上还在呢!也不想想,前儿那一阵风波是怎么来的,那可是皇上下得令,你这意思是皇上错了吗?
就算皇上错了,可你当着皇上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
司徒岭心底焦急,却见司徒岳背对着司徒坤使劲跟自己眨眼睛。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听司徒坤已开了口,“京里的事,朕是下令给了刘长青的。他可有对你怎么样!”
刘长青,刑部左侍郎。从二品,也是留京官员中品级相对较高的,正站在前头。闻得这一步,身子晃了晃。
“回父皇。刘大人只是让儿臣呆在府里,不得外出。并不曾对儿臣做什么。刘大人也是职责所在。”
刘长青抹了把汗,心道,还是康王厚道。虽然他确实没将康王怎么样,可问话质疑总是有的。语气也未必客气。只需康王对皇上稍微上那么点眼药,只怕他就得吃挂落,下场还真不好说。
司徒坤淡淡点头,心道:该是如此。司徒岭到底是皇子,除非是他这个做君父的,旁人自不敢对他如何。便是关了,也是在府里。一应俱全。除了不得自由,消息无法往来,别的倒是不妨碍。
如此一想,便又想到了司徒岳。想到在林砚查出疑点,自己去见他之时,他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挣扎着下来,要给自己行礼,可那双腿迟迟跪不下去,跪下了又起不来。小福子搀着,只默默擦眼泪,却还不敢叫自己瞧见,怕惹了自己不悦连累自家主子。
司徒坤一叹,推了推司徒岳,“回车上去,外头冷!”
司徒岳眼珠儿转了转,将司徒岭一推,“三哥陪父皇坐车吧,儿臣骑马!”
话音落,人已经抢了司徒岭的马翻上去跑了。司徒坤脸色瞬间黑下来,直接朝身边两大侍卫使了个眼色。
于是,没过多久,众人便又看到,一溜烟跑了的司徒岳被两大金刚一左一右连人带马架着绑了回来。
“父皇,您不能这么对我!我都困一个多月了!太医说了,好了,好了!都好了!儿臣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
娘字没能出口,砰一声人已被两大金刚扔进圣驾。
司徒坤鼻子一声冷哼,踩着小太监的背登上去,大手一挥,“回宫!”
至于百官?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爱干嘛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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