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经足够看清陆以安的脸。
我撑着下巴看她的时候,有人过来了,黑长直发、棉马甲、衬衫、休闲裤、运动鞋,穿着风格与陆以安相近,比陆以安高上不少,巴掌大的脸,五官明媚,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对于好看的女子我总是容易产生好感的。
陆以安给我介绍,fr的老板,阿言。
原来并不是一个青年男子。我叫她言姐,她与我握手微笑,为我了点了店里的招牌奶茶,给陆以安点了她唱歌的鸡尾酒,我才知道这不只是家奶茶吧,有咖啡也有酒,而陆以安是喝酒的。她熟络的坐在陆以安旁边,搂着陆以安的脖子,拨弄着陆以安的头发。“你今天这发型是特意要让我笑的么?”
她的声音像一个台湾的女歌手,我这般说,她较真的凑过头来问我,很近、我能感觉镜片又因为她的呼吸模糊了,但是我一下想不起那个台湾歌手的名字,很是尴尬。陆以安一把拉回她的身子,动作有些粗鲁:“不要欺负我带来的小朋友。”
于是她再度搂紧陆以安的脖子:“那姐姐还是继续欺负你吧,你这发型已经不能弥补你这小身板了,清涵看到了还不知作何想法。你说她这么漂亮,你在旁边怎么学不到十分之一呢”
这是我这一天,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清涵”,每次听到她的名字,陆以安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
我埋头喝奶茶,避免看见她那在微弱灯光下显得刺眼的笑容。
阿言是重庆人,80年生,05年的时候来到这个城市,陆以安与她起先是在聊天室里认识的。她来这里准备开一家饮吧,陆以安同她一起选址,为装修、布局出谋划策。“fr”名字是陆以安想的,墙上的字也是陆以安写的,她暑假常来做服务员,fr十八岁的陆以安只是没有投入资金而已,却与阿言一起花了许多精力。
陆以安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和朋友想着怎么开一家店,而我十八岁的时候,还在高三。
她们谈话并没有特别避讳我,从她们谈话中我知道,陆以安本来在北京已经找好了实习,但是李阿姨打电话说外公生病了,她才不得已赶回家来,然而回家以后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李阿姨只是想她回家而已。她的语气中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无奈。
她说,我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开心,毕竟外公身体健康就比什么都好。
她说,这个小城市能让我做什么呢?能让我三个月不出门。
她们偶尔也提起那个叫清涵的女孩。
我抬头问了一句“清涵姐和陆姐姐是很要好的吗?”
她说,我们约好了要在北京一起奋斗的,为了梦想和生活。
我问她,陆姐姐你的梦想是什么。
她笑道:“当然是在北京买房呀。”
阿言插话道:“别理她,人陆以安的伟大梦想是要成为一(分开)名作家,说不定哪天我们就可以在书店拜读她的大作了。”
“江茗、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想做一个小说家,把生活中所见的故事都记录成文字。”
陆以安笑,举起她的鸡尾酒要与我碰杯:“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阿言站起来嚷道:“酸死了,我先撤,让你们两个文学青年慢慢来个灵魂交流。”
我问阿言:“阿言姐,你想做什么呢?”
她弯着腰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搭着陆以安的肩膀,拿过陆以安的酒喝一口,所有所思道:“我呀,我今年27岁,没有什么伟大的梦想,就想有一份稳定的事业,有一个长久的爱人,过稳定的生活。”
稳定,这个简单的词是十七岁的我根本没办法明白的,我听见有人叫老板,抬头张望,不知道是哪桌的人。阿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们随意。这间屋子实在太暗了,她才走了几步,身影便慢慢隐没在灯光照不见的角落里,我想,她一定是一个习惯了黑暗的人。
而陆以安,也是这样的吗?她常对我与陆以平说,一个人交什么样的朋友,就说明了她以后要往什么方向走。
我们各自喝着饮料。满室的灯光,只够我看清她的脸,她跷着二郎腿半倚在椅子上,一只手肘在桌子上,一只手环在小腹上,十指相触,交叉着玩弄手指,衬上发型,倒是有几分民国公子的形象,如若她再换上一套西装,就更像了。只是我看着这样的她,再想起她在家里的样子,总忍不住要笑,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要找些话说才可转移这些胡思乱想。
“陆姐姐,鸡尾酒好喝么?”
“还不错,比啤酒好喝。”
“我试试你的可以么。”
陆以安把她的杯子推过来,暖昏色的,我就着杯沿抿一小口,浓浓苦涩。我把杯子推还给她,猛地把奶茶往嘴里灌:“好难喝,苦的。”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以前连啤酒也没有喝过。
我的狼狈引得她一阵笑,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加了白兰地,自然是苦的,何况我每次都叫言姐多加一点酒,女生应该喝无酒精的,下次来让她给你调灰姑娘。”
她说,这叫la名是贤妻良母的意思,是巨蟹座的专属鸡尾酒。
可是看她这一身中性打扮,任谁也不会朝贤妻良母去想的。我不禁想,以后陆以安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这样无论和什么样的男生一起都不会和谐的。我这样想的时候,那个叫清涵的女子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穿着紫罗兰色的长裙,白皙的手圈在陆以安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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