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还是小学生,跟顾丹丹有点像,但不是很像。
顾丹丹慌忙回头,“来了来了,人已经来了,你别急。”
“什么是我别急?”小男生几步就过来,视线打量着林校与林洁,仰着头,十分不客气地问道,“你们哪个是林校?”
林洁刚想说话,就被林校给拦了。
她微弯下腰,试图与小男生平视,虽然她身高不算高,相对男生发育时期晚于女生的平均值来讲,初三的她比还是小学生的小男生确实要高点,“我是林校,你叫什么名字?”
“顾景晟。”小男生倨傲地回答,还往后退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眼神里的打量没有减少一丝,“你有能耐教我吗?”
顾景晟?
好像有什么突然间滑过林校的脑袋,可惜她没抓住那点灵光,也没多想,急于抓住这个机会,手指抵着自己的下巴,笑着问他,“要不你看看我有没有能耐教你?”
“阿校!”
林洁却想喝止她。
即使是真的,她也不想让她妹留在这里。
但是林校早就打定了主意不为任何人改变她的计划,索性把她姐拉到一边,悄声跟她姐说,“姐,你算算看,一个小时十块钱,一个星期七天,我就能挣七十块钱,一个月呢,你算算?”
林洁眨了眨眼睛,不是不会算,而是突然间觉得林校有些陌生,她下意识地就伸手碰触林校的额头,没有意料之中的烫意,与她自己的额头一对比,并没有特别高,而是不觉的温度——
她还以为林校脑子突然间烧坏了,但明显不是。
可她也知道自己家里的条件,即使林校再不知事儿,好歹也初三了,应该会懂事点?她这么安慰自己,也压低了声音,“你好好教,不懂的可以拿回来问我,去别人家里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看到好东西别……”
后面的话她没说。
林校却明白。
去别人家,手脚总得干净,林校年少时有一个不得了的毛病,手脚不干净,好像有种瘾,看到好看的,自己又没有的东西,巴不得一下子就到自己手里,林洁这是提醒她呢——
“我晓得,姐,”林校并不生气,那是她的缺点,有缺点总得改正,即使上辈子她一直保留着这种习惯,这辈子,她却是打算全改了,“我不会了,别人的东西是别人的,不是我的——”
她附在林洁耳边说。
林洁还是有点不放心,两姐妹嘛,自然是了解的,就是生怕扯谎跟吃饭一样自然的林校脑袋会拎不清,但她没再说了,拍拍她的手臂,“早点回家。”
“你们说好没?”顾景晟在那里满脸的不耐烦,扬手指指腕间的手表,老精明似的,“是不是要把时间算一起?”
林洁已经走了,林校还庆幸她姐走了,要是她姐听到这个话,肯定不高兴,她到是没有多大的反应,见过的人多了,就是吃过的盐也比顾景晟这个小屁孩子吃过的饭要多,何必逞一时之口快呢。
“当然不是,”林校眼尖地看到顾丹丹站在顾景晟身后,双手放在身前,又局促地想要放开,最后还是放在身前,她似乎能理解顾丹丹的感受,——也脑补出来一个事来,也许这家子重男轻女。“现在不算时间。”
重男轻女这事儿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就比如林长富,在林校生出来时就断了他们家再有第三个孩子的希望,或者是再添个儿子的希望,林长富还生过要把她给扔了的念头——她都是知道的。
村里有几家人都是这么干的,把二女儿送人,或者叫人带,再努力生个儿子,林校还记得是哪几家人,那些被带回家的二女儿永远与家人隔隔不入,她似乎也能一下子就明白顾丹丹的立场。
顾景晟双手附在身后,小小的年纪,偏装出大人的派头,翘着下巴始终不肯低下来,就是看人的眼神,好像是专门学过一样,有些刻薄相,“你算上也没事,我们家也不在乎这点钱。”
财大气粗的口气,听得林校心里直抽抽,到底是心理年龄大那许多,没可能跟他计较,真计较起来家教的活儿估计都干不了,她缺钱呢,钱是好东西呀,“我也不在乎这点钱……”
她笑着,好像真不缺钱似的。
顾景晟斜睨她一眼,并没把她放在眼里,回头瞪向顾丹丹,比看林校的眼神还要更刻薄些,“愣着做什么,跟个木头人似的,还不上去?”
顾丹丹往林校这边看过来一眼,乌黑的眼睛似乎有了隐隐的水意,可她一眨眼,那水意却是跟没了一样,她好像又没看林校,只是那么一个动作,默不作声地转身跟着顾景晟走,高挑的身子,却不站得直直的,驼了背的——却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对,林校的脑海里就涌上这四字成语——楚楚可怜。
但凡她要是有点同情心,就会喝止顾景晟,可她当作没听见似的,顾景晟的喝斥声从她的左耳进去就从她的右耳溜出来,不给她留下一丁点的影子。
顾丹丹家是典型的三室一厅,人活过一辈子至少是见识过一点儿东西,在这个年头,装修才兴起来,很多人都是白坯房,不像后来那样都追求各式各样的装修风格,简单的布局,门口就有鞋柜,门垫上放着几双拖鞋——
顾丹丹先进门,立马地就将一双比较小的鞋子放得离门边进一点。
林校还在好奇她的动作,就看到双手附在身后的顾景晟踢掉脚上的鞋子换了拖鞋,也没把脱下的鞋子摆正,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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