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讪:
“你是这武馆里最厉害的?”
小美人顿了顿:“或许。”
——挺谦虚的。
杜衡感叹一下,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安燃。”她目光星亮,映出有些错愕的杜衡,“燃烧的燃。”
有些久远的记忆被唤起,似乎在某年某月的过去,有些灰暗的包厢里,听过这句话。
彼时,她还像个细瓷娃娃。
杜衡恍惚,后面问得话已经不知是回忆促成,还是出于别的心思。
“你多大了?”
“十五。”
一模一样的问题,略微不同的答案。
四年不见,当年的小姑娘已如出水清莲,刹那惊艳。
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从回国后在商场打拼了四年,才练出了这股子沉凝定力,自家老爹还宝贝得紧,说要的就是不怒而威的家族继承人。
可眼前这人只有十五岁。
气质却内敛沉凝,如同剑锋收鞘,锐而不露。
除了严肃时稍显稚嫩,已经做得非常不错了——她是怎么练成的?
没来由地,杜衡突然想起安少凯夸张得笑,活像推销员或者古代青楼的销售部总经理:
“杜总,练剑最养气质啦,尤其能养气质美女!我们武馆包您满意!”
啧。
满嘴跑火车的,偶尔着起调来,还挺靠谱。
☆、心生慕意
“力道不足,用力刺出才会好看。”
最后杜衡挑了个剑舞,反正竞技类的本事自己不缺,不如陪小姑娘玩一玩。
可惜她很快就被小老师嫌弃力气轻。
杜衡眯了眯眼:我练了七年搏击,跆拳道黑带,举杠铃的时候教练都会被吓到。不过是怕吓到你……还真以为我力气小了?
就是这一个愣神,她惯性刺出剑尖,却被安燃一剑挑高,猝不及防,剑柄脱手。
“力道不足,而且走神。”
安燃依然是冷静认真的神色,也不掩饰,直视她的眼睛就把最真实的评价一一道出:
“不用功。还不用心。”
杜衡愣了愣。少女却转身把挑飞的剑捡起,递给她:“再来。”
杜衡没有立刻接住,反而站直了身子,额头上仅仅渗出一层薄汗,要是在健身房,应该已经满身大汗淋漓了。
她本就是放松来的。
只是没想到,挨了个“不用心”的评价后,突然心里就起了波澜。其实或许在灯光仓皇亮起的一刹,涟漪就无声漫起,始终没有停止吧?
“我不继续了。”
她反而勾唇,饶有兴味看着过分自持的少女。
安燃依然直视她的双眼,口吻认真如同在作报告:
“你从八点四十开始练的,现在才九点三十九分,我的课程还没结束。”
“啊,我清楚。”杜衡依然微笑,但她忘记了自己平日对员工下属都不会如此,这是在谈判桌上才会露出的笑里藏刀。而面前不过是才十五岁、尚未涉世的少女。
她手机突然震动。
“现在九点四十了。授课结束了,是么?”
“没有,再来。”安燃严肃得很,“因为我迟到了,依规矩,课程加时三十分钟。”
杜衡失笑:“安燃小姐,我很忙,没时间陪你游戏。”
她擦身要走,安燃却拉住了她:“是你要来安家武馆的。”
“那又怎么样?”
“那就要遵守武馆的规矩。”
杜衡看着拉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能感觉到指腹上的薄茧。力道镇定,毫不妥协。
“我退课。”
“退课是从下一节课起解除师徒关系。”安燃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一板一眼,“现在你要遵守规则。”
杜衡突然觉得手腕上多出个力道的感觉……很微妙。
她是自由惯了的人。从小就厌倦古板。
然而眼前的安燃……是个连消遣都极其古板的人。
怪小孩。
杜衡思索几秒,还是接过了她递来的剑,微笑:“好的,我遵守规矩。礼尚往来,你也接受我的原则,怎么样?”
安燃仰起头,询问:“你说。”
“我的老师,总得先比我强。不然,何必浪费时间受人说教。”
她没有将安燃当做十五岁的孩子,安燃也没有把她当做比自己大很多的成年人。
安燃眼眸明亮,好似倒映满天星辉。
“好。”
厢房门啪得阖上。
据当晚值夜的小张说,有个剑室的灯整夜没关。
实情是凌晨两点多,杜衡满身大汗,仰躺在地板上,闭眼轻笑:“你好像没赢吧?”
有输有赢,总体是平。
安燃站在一旁,汗水湿透了额发,两人手里都没剑。事实上,最后直接比了搏击。
“算了。你根本没学过搏击吧?”
“嗯。”
“除了学剑,还会什么?”
“……读书。”
杜衡啧了声。
“还能起来吗?”安燃低声问。
“嗤。”杜衡居然一个鲤鱼打挺,就地坐起,勾唇看她,“还来?现在不是三十分钟,三小时都不止了吧?”
很明显,她看起来流汗不少,但气力十足。
安燃没说话,她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眼前这人非但不弱,而且很强,体力尤其好,只是和自己练的不是一种功夫罢了。
并不能怪安燃大意——杜大小姐热衷健身,却时刻都注意不要让身体凸出“强健”的肌肉,毕竟她喜欢欣赏美人,对自己要求更苛刻。
杜衡看着距离不过几步的安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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