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门外进来三人,白云道人大惊后反而镇定下来。
他笑着对其中为首的那年老的和尚说道,“昙域禅师,一别数月,别来无恙否?”他走到桌子前,示意对方坐下。那领头的和尚颔首道,“道长数月未见,风采更胜往昔。”说完径直与白云道人对面而坐,两个年轻的僧人站在一旁虎视眈眈。僧道两人有说有笑地寒暄,倒是把周荣看得糊涂。
“想当年,我身染顽疾,如果不是道长赠我丹药,怕我此刻已不在人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报道长恩德万一。”那昙域禅师面露惭色的向白云道长致歉。
“区区丹药,何足挂齿。令师慈悲济世,昔日对我多有照拂,竟不愿相信他已圆寂,每每想起,怎不让人扼腕痛惜。”白云道长唏嘘道,“令师曾留有诗句,不知大师记得否。‘万叠仙山里,无缘见有缘。红心蕉绕屋,白额虎同禅。古木苔封菌,深崖乳杂泉。终期还此去,世事只如然。’”
“先师大慈大悲,常无懈倦。但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岂可不防,须知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昙域禅师先是愧色更浓,继而坚定起来。
“敢问禅师,佛教五戒不杀生何解?因果又作何解,杀生又有何果报?”白云道人连连逼问。
“这个说起来倒是话长,不如道长随我回鄙寺,咱们煮茶论禅,秉烛夜谈可好?”那昙域禅师摇了摇头,一脸希冀地望着白云道人。
“哈哈哈,我一向闲散观了。去不得,去不得。倒是你看这小家伙何如?”白云道人意气风发大笑起来,继而站了起来,走到周荣旁边说道。
“恩,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奇骨贯顶,倒是一个好苗子。我身边正好缺少一个小沙弥,小兄弟,你可愿意跟我回去。”昙域禅师这时才仔细打量周荣,一番观察,暗自点头,心下甚是喜欢,不由斟酌道。
白云道人听了大喜,把周荣往前一推,笑骂着说,“你这小子,好生福气,这位是昙域禅师,学究天人,你还不快上前拜见。”
周荣年少,听不懂两人机锋。但是倒能闻到弥漫在屋里的火药味,只觉快要窒息。他回头看了白云道人一眼。看那白云道人慈眉善目笑着对自己点点头。他只觉浑身轻松,下定主意,走上前去,双手抱拳,作势就要跪倒。昙域禅师哪里会让他跪下,连忙站起,躬身双手虚扶。说时迟,那时快。周荣化拳为抱,往前一扑,揽住那禅师的双腿,回头撕心裂肺地厉呼,“师傅~,快跑!”
只听“砰”的一声,白云道人破窗而去。
这一刻不过眨眼功夫,徒留下目瞪口呆的三个光头在月下发光。昙域禅师有点好笑,全身一抖,周荣只觉双手一麻,哪里还抓得住这大和尚,却被他如泥鳅般滑走了。看着大和尚也跳窗而去,另外两个僧人紧随其后。周荣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又扑上前抓着那走得慢的一人的左脚。那僧人也是气急,赶紧来掰周荣的手。周荣下了狠心又哪有那般容易掰开。只急得那僧人三丈火起,看着师傅师兄已然走远,快要追不上了,他情急之下,用力扭周荣的小指,饶是周荣疼得咬牙切齿,只觉小指快断了,却不肯放手,报复地用牙咬了那僧人一口。那僧人气极,用那未被纠缠的右脚狠狠地一脚踢向周荣,周荣只觉胸口一痛,如万马冲撞而来,呼吸竟有些继不上了,手不由自主的松开,身体也被踢出三丈远。
周荣脑海短暂的白白,然后只觉万蚁咬来,胸口也痛,手也痛,脸也痛,脚也痛,呼吸也痛,毛发也痛,痛得竟分不清哪里在痛,哪里受伤了,只把双手抱胸,不住地在地上翻滚,呼吸也觉不太通畅,大口的吸气,大汗淋漓。心中对那僧人痛恨起来,“娘的,差点要了我的性命,以后我定踢你十脚方才解恨。啊,痛杀我也,死秃驴,待来日我叫师傅...啊,师傅!”
周荣突然想起师傅白云道人还身处危境,也顾不上疼痛,挣扎起来,往驿馆外跑去。夜色下,道上没有几个行人。周荣忙乱中也没向行人打探,大约判断他们奔走的方向就抹黑找去。他奔跑了大约半里路,竟没见到半个人影,心中越发着急,一来怕找错了方向,二来怕已经在半路上错过了,有心往回再找,又怕他们只在前方。四顾一般黑,忙乱中乱闯,现在他已分不清东西南北。一发狠,打定主意一条路走到黑。他又跑了半里远,双脚已经麻木,竟有些使不上气力,刚才没注意,现在只觉呼吸有些沉重,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心中不禁大悲,这回怕是要把师傅弄丢了,也不知师傅是生是死。
突然,他听见前面田间有打斗声传来,不禁大喜,忘记了疲惫,飞快地往那赶去。等他赶到,不由肝胆俱裂。只见田间有人与那大和尚交手,有三人已倒在田里,一人竟是白云道人。他悲呼一声师傅,赶紧扑到白云道人身上,一探鼻息。周荣复又大喜,白云道人呼吸虽然微弱,所幸还活着。他往怀里一摸,摸出一颗丹丸来,这是自己以前死缠烂打在白云道人那里讨来的丹丸,自己当宝贝收藏,刚才自己受伤也不肯轻用,当下却一刻不敢迟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白云道人服下丹丸。心下稍安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打斗。与那大和尚打斗的是一个年老的道士,两人拳来脚去,周荣也看不懂,只觉旗鼓相当。周荣心下也有些担心,“也不知那道士能打过那些恶人不能。不用想,那道士定是来帮我师傅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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