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停住了,撩了一下胡须。
“抱歉。”它说,“我不知道如何表达。”
萨蒂看着它。“这不是一个感谢。”她说。
“当然不是。”豹猫用奇怪的声调说,“你并没有为我做什么,为什么我要感谢呢?”
萨蒂突然很想微笑。
“但我感觉好一点了。”她说,但就在这时,觉得有些晕眩起来。
“啊,我现在觉得好渴。”她自言自语地说,看向豹猫。“你想喝水吗?”
“不。”豹猫说,它瞅着萨蒂,突然目光里带上了警觉。“萨蒂,你的样子有点奇怪。”
“是吗?”萨蒂说,渴意在她身体里沸腾着,她感到皮肤下面的水份仿佛都在蒸发。“我……我得要去找水。”
萨蒂转过身,踉跄地去扶一旁的树木。她几乎想伸出舌头去感触空气中哪怕一点点的湿气。
好渴。就像那天在士兵们前面一样,好渴。
她想她就算饮够全世界的水也无法餍足。
要是能重温那甜美滋味……
焦枯的气息在空气里一掠而过。白色的豹猫跳到了她膝盖上。
“萨蒂!”湿婆用那种世界之主的语调呼叫着她的名字,严厉地、充满暴怒地、不容置疑地。
萨蒂身体中焦渴的感觉转瞬消失,她两眼一黑,啪嗒一声摔倒在了地面上。
九
塔拉独自坐在黑暗的房间里。
她的双手交叠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她的眼睛和包裹着她的暮色一样深黯。
门咔嗒一响,有人走进来了。祭主手中的灯火照亮了他的脸。
他走近塔拉,坐在她对面。灯火在他们中间跳跃着。
“孩子是谁的?”他低声说。
没有回答。
塔拉的视线甚至不随着光亮而移动。她只是茫然地盯着黑暗里不存在的一点。
“这孩子是谁的?”祭主又问了一遍。
塔拉还是没有回答。
祭主抓住了塔拉的肩头,掰起她的下巴。
“我知道你听得见!!”他咆哮起来了。
塔拉眼睛大张着。又黑又深,吸走一切光。
“苏摩碰过你多少次?”祭主说,声音扭曲了。“享用过你多少次?”
塔拉嘴巴微张着,嘴唇珍珠样没一点血色。
“他强迫你,还是你自愿?”祭主继续问。
沉默。
“告诉我。”
沉默。
“你以为装傻就可以让你的罪孽减轻?!”祭主吼道。
有些飞蛾被灯光吸引过来了,围着火烛打转,一个接着一个投火自焚。
祭主扇了塔拉一个耳光。
他用的力量之大让塔拉摔倒在了地上。
“贱人。”他说。
他抬起了灯火,大步地跨过了躺倒在地上的塔拉的身体,走了出去。
咔嗒一声,门再度关上了。
塔拉伏在地上,慢慢地,她抬起双手,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
祭主走出去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达刹。
“我把我的女儿给你,是作为妻子。”老仙人低声说,“你不应当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子。”
“是她不珍爱自己。”祭主说。
“你能确定她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吗?”达刹说。“星相和占卜都说明这孩子来自群星之主。这是苏摩的称谓,也是你的称谓。在这个孩子的身份确定之前,你甚至不能确定她是否真的曾背叛过你。”
祭主瞪着达刹。“你把草料放在骡马面前,它们会不吃吗?”他反问,“你把幼鹿放在老虎面前,它会不去扑咬吗?”
“那也只能说明苏摩强迫她,错误并不在她身上。”
“强迫……”祭主脸上露出了一丝扭歪的笑,“我知道在我之前谁向塔拉求过婚。我知道在我和她婚礼上谁送的白色鲜花。我知道是谁一直尾随在我们的队伍后面。我知道塔拉心里的人是谁。”
“那时塔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吗?”达刹低声吼道。浓云在天空靡集,犹如阴影在他额头靡集。“她是我亲手抚养长大,比大多数男子更懂律法、知廉耻。祭主,你告诉我,她在被劫走之前,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祭主的表情凝固住了。
“是的。”最后他低声说,“的确是。就算我很明显地感受到她半点不爱我。可是她还是一个如此优秀称职的婆罗门的妻子。”
“那么为了这一点,善待我的女儿。”达刹转身离开。
“……她是一个如此优秀称职的婆罗门的妻子。”而祭主并未停止,“……可是她还是半点不爱我。”
达刹的脚步止住了。
“‘丈夫虽娶诸神给与而对之并无情意的妻子,如果她有德,也应常加保护。’这是法典里规定的。对爱情和□的贪求只会破坏婚姻的严正和公平。我们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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