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的感觉竟是这样的熟悉。
他不由侧目,定定凝著她的脸,唇边渐渐勾起一抹笑,虽然是浅浅的,却是凝满了温柔,“哦?”
小娃儿拧起眉,眉宇间透出一股子忧伤,垂眉抬眸间,霎时又是一脸单纯,毫无心机,她笑道,“本来我是喜欢猫而不是喜欢龟的,可在我祖父过世後,我发觉我开始特别的喜欢乌龟。”
不知什麽的,他心里一暖,淡淡道,“你和你祖父的感情很好。”
她抬眼看他,眼眸在太阳的光线下好生明媚,她痴痴望著他,笑地无奈又温婉,“我祖父很疼我。只是这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
“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低喃重复,陷入此话中一时不能恢复……
☆☆
半生里,他最在乎的人就是他的娘亲。空闲下来的时候,他都会到他娘亲的院子里走走坐坐。
一天,他又往他娘亲的院子去,发现後面有人跟著他。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发现鬼鬼祟祟跟著他的两个人竟然是她和她的丫鬟後,就抿嘴一笑,不去理会。心里直叹道:这小丫头跟著他做什麽。
入了院子,他静静伫立在一颗树前,这颗树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娘亲陪他一起种下去的……
如今树已经如此高壮,他娘亲却已经不在了……
猛的,他一个拳头,砸在了树杆上,由於力道用的重,捶的又急,树杆的尖锐枝桠滑破了他的衣服,在他的手臂上留在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嘶。”在这一刹,从一个隐僻的角落里发出了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这个时候,他想装做不知道都不可能了。
他转眸向放出声音的方向,呵道,“谁?!”
过了半响,一个娇娇小女娃儿从隐蔽处走出来,给他曲膝行了礼,软软地喊了一声“三叔。”。
这声音极为酥软,听得他的心都重重的一跳。
他佯装不悦地问道,“你怎麽会在这里。”
她眨巴眨巴眼,抿著唇,双眸定定地看著他的手,并没有急著开口解释她为何会在这里,只是轻移莲步,娉婷嫋娜的走到他身前,不顾男女大防的一边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臂,一边取下了夹在衣缝里的绢帕,用长长的手绢为他包扎伤口。这样的时候,他的心不由顿顿一悸。
“夫人!”见她用自己的绢帕为他包扎伤口,她的丫鬟不由大声惊呼。
她头也没抬,并不理会丫鬟的惊叫,只专心致志的为他细心包扎,待她在他手臂上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时。她方才抬眼,如梦如幻地凝著他看,翘著小嘴,小心翼翼又故作平淡地解释道,“刚在花园里见三叔神情落寞的往这里来,就跟过来了。冒犯之处,还请三叔见谅。”
听之,他心中软软,脸上却没露出一丝情绪来。
见他没有说话,她自在的扭头打量了周围的景物,随後她眸光清澈地转眸看我,软软道,“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里一定是三叔的母亲生前居住的地方吧。”
‘母亲’?只因一词,他的身子不由一震,生为庶子最大的悲哀,就是当著世人的面,连叫一声生自己的女人一声‘母亲’都不可以!而,这个正经的嫡女却当著他的面,叫生他的娘亲是‘三叔的母亲’。
不过,他转瞬就冷静下来了,“我的‘母亲’还在,这不过是我‘姨娘’住的地方。”
她眨著澄净的眼睛,软软道,“在我看来,生自己者就是母亲。”
他的身子僵住了,神色复杂的盯著她的脸看,却没说一句话。
见他没说话,她甜甜笑起,道,“三叔,您母亲一定不想见到您这样的苦恼,为了您的母亲,您应该活的开心才是。”
说完这话,她抬眼,用澄净无比的眸子深深凝著他看,那水光潋滟的眸光竟是那样真实无伪。她,真心实意地要他能够活得开心。
心思柔软,无以复加。数度想张嘴跟她说些什麽,却久久开不了口。
她翘嘴一笑,天真烂漫,温婉如水。她垂眸敛袖向他曲膝一礼,带著她的丫鬟转身往院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等。”他叫住了她。有话想说。
她翩然转头,静静瞅著他。
话到嘴边,却又卡住,竟怎麽也说不出来。他淡淡垂眸,瞥了一眼他手臂上的白绢,蹙眉道,“你的绢帕……”女子的私密之物,她怎麽可以如此轻易处置?难道她不知道一个弄不好,她的名节就全毁了。
她神色一愣,仿佛这才想到会引发的严重後果。
可是她却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在我的眼里三叔的伤比较重要。”
说完这话,她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往门口走去。徒留给他满腔难以平复的温暖。
他平生第一次遇到像她这样的小女娃。又娇又嫩又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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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他发现她会常常偷偷跟著他,她会时时在他常常走过路过的地方等著他,然後假装和他偶然相遇。
她还会特意跟他的妻女接近,时常跑到他的院子和他的妻女一起绣花写字,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
她那双澄净无比的眼睛会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也会如同滚珠一样的圆溜溜地不停随著他的身影转来转去。这世上竟然还会有人敢用如此赤裸裸欢喜和喜悦的眼睛看著他看,这样的直白,这样的大胆,……又这样的明媚。因他的喜悦而明亮,因他的蹙眉而哀伤。小小心思百转千回都是围著他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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