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
“……”她低着头一时想不到拒绝理由,只能这么僵着。
她心里安慰着自己,她还要找哥哥呢,去了英国还怎么找?想是这么想,可心里,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之所以不愿意跟爷爷走,无非是因为她那份胆怯,那是一种来自于对未知恐慌。
“会不会下棋?”吃过饭后,顾老爷子让顾清找来棋盘,拉着明月坐下。
“……不会。”瞥了眼面前象棋,她摇头。
顾老爷子收回手,这种老式游戏确实不适合明月这样小姑娘:
“你会玩什么?”
她捏了捏自己手背,害羞回道:
“……跳棋。”这还是柯有东教自己,毕竟“玩乐”这个词对从前明月来说非常奢侈,为了填补家用,她从很小时候起就必须每天天没亮出去送报纸、捡纸皮……然后用那些换来零钱多买点肉,掺哥哥饭盒里中午给他送去。
虽然每次吃饭,哥哥总会把肉片夹出来,借口自己手艺不好,肉片太硬,不好吃之类……全部扔回她碗里……
“跳棋啊。”爷爷笑眯了眼,微胖脸慈祥得仿佛就像一尊弥勒佛,“家里有吗?”
顾母一愣,随即回道:
“有,您稍等。”她回得小心,姿态也显得尤为拘谨。
爷爷这次回来,没待几天就匆匆离去,好像自从奶奶去世之后,他就一直英国村镇中定居,守着爱人坟墓,等到百年归土之后,能够双双入墓。
从机场回来,顾城一直透过后视镜打量自己,明月窝顾母身旁,听着她与顾清闲谈,心中不禁浮出一丝不解。
顾城好像有些忌惮于顾老爷子威慑力,爷爷来做客这两天里,脾气收敛了许多,就连看她眼神,也变得缓和,少了平日剑拔弩张,变得温言软语,适当关心下,完全就是扮演着一个称职堂大哥角色。
可越是风平浪静海面,内里所暗藏汹涌就越令她感到畏惧……
明月发现自己这几天有些烦躁,好像自从那天小巷里遇到哥哥之后,就再没了他踪影,一切就像是凭空出现幻觉,眨眼间消失不见。
顾清那里自己一直不敢问起,好几次吱吱呜呜开口,都让对方转移了话题,虽然她不知道理由,可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顾清对待哥哥事上,不是很热心。
顾清不乐意给自己找,顾城就别提了,幸好他这几天忙着公司事,每天都深夜回来,然后第二天天没亮就出去,如此反复下,根本没时间找自己麻烦。
柯有东也忙着升学事,每次两人通电话,他都是扯些有没,每当她问起,他总说私家侦探那没回消息,让她安心一些客套话……后来她实没办法,只能趁着放学时候周围到处走走,虽然没敢再进去那条小巷,可附近路也让她踏遍了,却依然找不到夏明立身影……
也许那天真只是幻觉,那个抱着流氓腿,大喊着让自己走男孩,并不是她哥哥……
日子一天天流走,明月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课本没心思去看,上课总是走神,虽然进了尖子班,可是成绩一落千丈,连老师都给顾清打过好几个电话……
“你看什么!”
抱着课本,明月被这一声大喝吓得回过神,她动了动手里笔,发现了面前突然罩下来一大片黑影。
“……”悻悻收回目光,她回道,“……对不起。”
“……”有些诧异她温吞性格,何美丽轻哼了身,踩着帆布鞋转身离开。
明月盯着她稍显肥胖背影,眼珠子一转,一个念头突然脑海中浮起。
中午放学——
明月拒绝了柯有东邀请,拿着小饭盒跟何美丽身后去了学校食堂。
何美丽长得很高,听别人说她家境不好,爸爸妈妈都是从外地上来城里打工农民,而因为常年家里耕种关系,皮肤显得比时下女孩要来得黝黑。加上人懒,不经常洗澡,就算大热天,也是隔了几天才会擦一次,而南城这种偏热地方,她身上总会有一股酸味,这也是其他同学不愿意靠近她原因。
明月小心跟她身后,到了饭堂便顺理成章排她后面,期间她回头瞧过自己几次,虽感意外,却也没说话。
何美丽虽然条件不好,可人长得很胖,这也许是跟她吃东西有关,明月盯着她打菜,鸡腿一个、鸭腿一个、鸡肉炒……饭堂阿姨看到她人,笑了笑又往人家碗里狠狠压了两大勺白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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