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来源于丽娜的描述。卓子腾心机颇深,又有着废太子的身份,其心昭然若揭,又怎肯泄露大皇子的下落。
卓凌自小耳濡目染,对这位皇叔的作为也有所了解,勉强笑道:“罢了,先安置好丽娜再说吧!”说体面些,丽娜是先帝太妃吐蕃公主;说实在些,丽娜跟那些年老色衰被放出去的宫女没有差别。经历了人生浮沉,她也厌倦了冷如冰窖的宫内生活。卓凌心内很替父皇愧疚,心里想着尽量妥善安置丽娜。
“我知道凌云寺幽雅僻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去处。”叶梅虽然只去过凌云寺一次,却对凌云寺赞不绝口。
卓凌也正有此意,二人一拍即合。
宫灯摇曳着昏暗了下去,二人欢闹一阵便各自回去歇着了。
第二日天刚亮,叶梅伺候丽娜起床时,因怕丽娜不愿去往凌云寺,便试探着说了卓凌要送她去凌云寺的事情。丽娜本想着又要苦守冷宫了,却不料还有苦尽甘来的时候,开心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见她轻咬着嘴唇背过身去,极力掩饰眼眶内的泪水:“只要不在宫里便是好的。”
晌午时分,一身素白色布衣的卓凌和叶梅陪着丽娜来到了凌云寺。一别数月,凌云寺两侧的迎客松长出了不少嫩绿的枝叶,树上照例落了好些颜色俏丽的雀儿。因卓凌一大早就派人来传了话儿,早有两位眉清目秀的小弟子立在门口等着迎接。
一行人绕过精雕细琢的影壁,穿过后面的拱形二进门,到了凌云寺后面的宅院里。妙真主持一身素白衣衫,纤尘不染,立在门口施礼浅笑着。
丽娜向前几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见她保养的极好,唇红齿白,眉青眸黑。少经风霜的脸上不过几丝鱼尾纹,却衬的她越发的慈眉善目。一身裁剪合身的素白衣衫,显得她更加的绝尘出彩。一别数十年,岁月却并未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还是出宫时的身段容貌。
再低头看看自己,衣衫虽然光鲜体面,一张鹅蛋脸却早已是沟沟壑壑,布满皱纹,一双明眸也因为常年啼哭而失了光彩,三千青丝大半都变白了。初入宫时,她是不受宠的贤妃,自己是不受宠的丽妃。贤妃位份虽高了些,却都是不被先帝喜爱的。
丽娜心里自惭形秽,不由得老泪纵横。多年以前,贤妃飞扬跋扈,很是刁蛮。而今,她眼里的戾气一扫而光,有的只是慈祥和宽宥。看来这凌云寺真的可以让人重生,做回最初的那个自己。
“诸位专程而来,有失远迎,还请屋内用些茶吧!”妙真主持屏退左右,很自然的拉了丽娜的手,邀了卓凌叶梅进屋。没了旁人,妙真主持才跪倒在地叩拜卓凌,卓凌和叶梅二人伸手扶起她,相互寒暄了几句。
待大家坐定,妙真主持拿出几只通身透绿的玉斗,亲手斟了半斗茶,抬手请大家品品。
丽娜腹中心事重重,哪里还有心思品茶,只低着头暗自寻思,偷偷抱走大皇子一事当年是诬陷了贤妃的,若她还揪着当年的恩怨不放,自己只怕是无处容身了。
凌云寺本就在山上,叶梅和卓凌一路行来刚巧有些渴了,便捧了手里的绿玉斗喝了几口。在叶梅看来,这茶不过是有些与众不同,夹杂着些许甘甜罢了。可对常年生活在皇宫的卓凌来说,这茶她最是熟悉不过了。
此茶名为甘草茶,做工极为讲究。在冲泡时,须将烧开的沸水搁置片刻,向水里加入三五根洗净的上好甘草。待水温稍低些了再用来浸泡明前龙井茶,免得沸水激烈烫坏了茶叶,失了明前茶的清淡爽口。因为搁了甘草,此茶喝起来少了几分茶叶本有的苦涩,多了几分甘草的清冽和芳香。
卓凌知道,父皇因年轻时候中过毒,而廖明哲的娘穆青青谙熟歧黄之术,便特意烹了这甘草茶来解毒祛湿,明目养神。因沿袭父皇的习惯,卓凌也渐渐喜欢上了这苦涩中带一点微甜的甘草茶。
“这茶跟我平日里喝的甘草茶味道不同。”卓凌放下手里的绿玉斗,浅笑着称赞,“主持手艺精湛,茶烹的极好!”
妙真主持嘴角含笑:“先帝曾经最是喜欢这甘草茶,只有花草上面的露珠才能将此茶的精髓给浸泡了出来……”妙真主持捧起手边的绿玉斗,颔首红着眼眶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水是春天采集的露珠,因此才会入口甘醇回味绵长。”
“先帝”几个字,不仅仅勾起了妙真主持对往事的追忆,也让丽娜动了情。只见丽娜放下手里的绿玉斗,“扑通”一声跪倒在妙真主持眼前,泪涕并流:“贤妃,当年的过往,是我做了错事,又诬陷了你。时隔多年,我是来求你原谅的……”
叶梅听到“贤妃”二字,不由得惊了。只见叶梅一手杵在桌上,屁股离了椅子半寸,张着嘴巴呆呆看着眼前的妙真主持。听闻先帝的贤妃便是穆氏倩云,若真是这样,这位曾经的贤妃娘娘今日的妙真主持,便是她叶梅的亲姑母。
却见妙真主持微笑着扶起丽娜,道:“当年你我年少无知,犯的错都已是过往。同是天涯沦落人,我自然不会介怀当年往事。”当年的种种已云淡风轻,妙真脸上安详恬静,好似早就忘怀了曾经,“往后,你就在凌云寺修行吧。”
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宛如红绳一般,将昔日的贤妃丽妃紧紧拉在一起。二人笑脸相迎,多了些惺惺相惜之情。
“姑母大人在上,请受梅儿一拜……”叶梅犹豫再三,终于喊出了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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