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过后,我师姐应该会把苏舜华带走。”殷云容叹息了一声,说道。谢容华眸光如利刃,刺得她心中生疼。她这一生所求不多,设下的一步又一步棋子,总不过是那个目的。她目光灼灼的望着谢容华,继续说道,“我知你兵马所需之粮草,大半由苏家所提供,如今,大可不必了。我会带兵撤出你风国境内,若你想进攻我云国,我亦不会多加阻拦。经此一役,你在军中威信亦能树立,就算不服你为帝的人,也会掂量着自己的行为。”
“从你口中说出的一切,都看着像为我着想,可是你的行为呢?”谢容华实在是承受不住她的目光,看着她,便有一股悲伤的情绪如同浪潮一般铺天盖地而来,她觉得自己要被淹没了。
殷云容面目柔和缱绻,她深深地凝视着谢容华,继续说道:“禹州城相逢,确实不是我们初见,但那是真正的相逢。我与瑾儿一见如故,这般想来,倒是血缘在作祟。我随你回到风都,一面是想护住你的性命,另一面亦是帮助你一步一步登上皇位。暗影阁一事我着手调查,有些事情确实早于你知晓。我当初回到云国,是为了宋之章一事,同时也是为了瑾儿的身份。流徵和征舒到禹州城所做之事,出于我的授意,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愿亲手奉上,可没有想到,差错就出在了这上头。你刺的那一剑,几乎要了我的命,我那时确实恨你,你为何不理解我所做的一切?我觉得不甘心,甚至想摧毁你想要的,可是,我又哪里舍得……”
谢容华捂着耳朵,眼眶憋的通红。误会需要解释,可过错能否被原谅?爱意滋生不易掐灭,那么恨意呢?又何尝容易?“若他人不曾言说,你打算欺瞒我到何时?你又几时才会让我与瑾儿相见?还是说等到了瑾儿登上你云国的帝位,我依然被瞒在了鼓里?”一声又一声的逼问中,怨愤渐增,“你如今告诉我过往的一切有何益?我只觉得像是个笑话。”
“我若一开始就坦白,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么?你会如何选择?你一心吞并我云国,要是知晓了,你能留我一命否?过往的已经消失在了时光中,无法更改。我只问你,现在如何想?”殷云容扯住了谢容华,自嘲一笑,道,“你依然要这天下对么?”
“我还能要其他什么呢?”谢容华一甩袖子,没有挣脱殷云容,她怒瞪着,“我要瑾儿,你可会把他送回我身边?一切终将如你所愿,他是云国之帝,亦是我风国之储君,我还能做什么?”看着殷云容越想越气愤,猛地踩了她一脚,怒声道,“你松开我!”她用力的拉扯着,殷云容如她意松开了手,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落在地。脚踝处传来的痛意,逼得她眼泪下淌。
“阿朝,你……”殷云容心中一紧,赶忙的去扶,可是又被谢容华猛然一推。
“来人!”谢容华忍住泪,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她一瘸一拐的朝着那群侍卫走去,扭头望着殷云容,厉声喝道,“我不想再见到你!”
“哦?是么……”殷云容低下了头,怅然的叹了一口气,她揉了揉眼,忍住了心中的酸涩之意。手动了动,云国的侍卫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道。谢容华离去的背影决然而无留恋意。殷云容抚着胸口,面色苍白,她的眉头紧紧地蹙起。
“殿下?”
“回禹北城。”殷云容垂着眉眼,低声说了一句。
几乎所有的信笺都落到了殷云容的手中,那些个周崇的亲信将领全部被拘禁到了禹北城的地牢里头。还以为计划万无一失,能够lùn_gōng行赏了,哪里知道才离开了禹北城就被孙传派人给截留住。对于风国,那帮老臣子是虎视眈眈的,对于云国的大政,更是如此。当今圣上年幼不经事,更是一个做傀儡的好人选。周游从风国大营被放了回来,还以为自己能够得到什么优待,满心欢喜与意气昂扬,可是一进禹北城便被投入了大牢之中。
阴冷的牢中滴答滴答的落着水,地面上的稻草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阴暗处苔藓滋生。那些个统领们,昂贵的裘衣袍子都被剥了下来,换上了一身单薄的囚衣,蜷缩在了角落里头打着颤。就连周崇的侄儿都被殿下毫不留情地扔了进来,他们这群人又怎么能够逃脱处罚?擅做主张,与风国人私通,这个罪名足够大的,合该被满门抄斩了去。
“吱呀——”一声,牢门被推开了,他们抬起头,绝望的神情中又夹杂着一丝的希冀。
“你等违抗军令,还伙同风国人欲行谋逆之事,可还有其他话要说?”孙传大跨步的走进了牢中,在他身后,殷云容拧着眉满脸的嫌恶。
“我周家为云国鞍前马后,恪尽职守,哪里敢造反,实在是冤枉啊!殿下!”周游抬起头目光透过了孙传,大喊道,“风国与我云国势不两立!虎头关之战,我等寡不敌众,若有大军支援,也不会成为风国的俘虏。虽然成了阶下囚,可我一心记挂着云国,从他们军营中探听到了不少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我云国着想啊。”
“难道说一切都是本宫的罪责?”殷云容冷笑一声,“周游,你擅自领兵攻打虎头关已经是重罪,还妄想大军支援?你在风国可不知泄露了多少机密吧?挨个几板子恐怕你就招了。仗着自己是大司马的亲侄儿,为非作歹,目无王法,你可真是有能耐的很!”
“殿下!末将也是报仇心切啊!当初您在风都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一切都是风国人的过错!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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