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火候,我先带走调理一番,该说的他都给你说了,是走是留,也都在你。”蒋灵说完这番话,又将手搭在小雁的肩上,“走吧,单,小,雁。”
温雨晗淡淡道:“谢师姐。”
胆小鬼!单小雁在心里骂到,恩恩爱爱大半年,自家夫君转眼有难,还是只会躲起来逃避!心里正想着,脸上就被狠狠掐了一把,蒋灵在一旁道:“我看你家红竹小少爷真是长心眼了,你在秀坊待了那么长时间,家里人也不过问?”
“呜呜,疼,漂亮姐姐,求你先放手。”单小雁嘴上哀求,心里却是打着算盘。
“家里人完全同意我跟着红竹少爷……”
“你家里若不是香火旺盛,父母宠爱由着你胡闹,你爹会放手任你闯荡江湖?”蒋灵揉着他的脑袋,又说道:“现下世道不太平,你也听说发生了些什么事,别说七秀坊,各个门派看似平静,又哪能坐视不管这等大事。只可惜天策府兵权在握,反倒成了大浪掀开的第一块石头。”
“单小雁,你年纪尚小,只管热血行事,却不懂权衡利弊,你师父要是冲动只身前往援助,只怕是要负了别人。红竹也和你说了吧,要给你爹娘一个好交待,刀剑无眼,你却深爱习武修身,倒不如索性对这战事不管不问,也好保护你家人度过这场浩劫。”
即便在冬日,南方的气候却是比别的地方好太多,此刻湖畔的花朵竞相在冬日绽放。单小雁抬头看着这个美人,她披着白色的毛裘,孤独地走在美丽又寂静的湖堤长廊,像是瘦西湖最孤傲的一只飞鸟在此停靠,美景作陪,也扰不乱她心里的牵挂。
不仅外表冰冷,心思也是极为慎密,早已做了万多的考虑,偏偏不愿再多说,只等身后的人回答。
“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会好好想想的。”单小雁说道。
“小雁,这不是做逃兵。”
“恩,我知道。”
他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
“那你呢?”他试探着问。
鱼跃泉涌,蒋灵回头温柔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温暖的阳光抚着她黑发间的几朵碎花,她又再次垂眸,这次却笑的无奈又心酸。
“我们都会有自己的选择。”她说。
蒋灵一瞬间绽放的温柔美得不可方物,这比性子本就柔弱的温雨晗不同。或许她本就坚强且带着不可侵犯的傲气,却有人在芳华中剥开了她的壳,令她在深沉的岁月里化作了一泓平静温柔的湖,不骄不躁地维持着这份感情。
他们一定有一段美丽的故事。
单小雁思前想后,终于选择在一个夜晚离开。
他在紧闭的房门前踌躇了好半天,终于轻轻扣响门板。
“师父,师父,我……”
房门很快就被打开,温雨晗心不在焉地看着他,才过了几天而已,她看起来心里也被折磨的不好过,做什么都恍恍惚惚,提不起精神。
“什么事?”
“师父,我要走了。”
有一瞬间的凝滞,温雨晗的眼里终于清明,又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
“徒儿厌烦了这样寡淡无味的生活,想去做一个真正的江湖人,我已经受您教诲颇多,现在只想多出去闯荡,成才与否,都要看自己的本事了。”单小雁说完这些,又看了看温雨晗,见她表情难过,也不忍再说,两只手在背后绞着,心里更是发起一阵酸,却是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望师父,莫再想念着我这个徒弟了。”
温雨晗的手紧紧攥成一个拳,终于抬起展开似要给上单小雁一巴掌,又慢慢放下了,走上前跨出门槛。
“说的头头是道,是谁教你的这些歪理,以为自己学了几套功夫,就能在江湖上立足了?寡淡无味是真,江湖上的厮杀搏斗就是假的了?现下哪里抬出的尸体不是成千上万,你现在跑出去,去送死吗?!”说完她跪了下来,把单小雁拥进怀里。
“你决意要走,直说便是了,何必说些谎话糊弄我。”
原来决绝是如此伤人。
“我希望师父能有自己的选择”,单小雁将二人推开,低下头不去看温雨晗红肿的眼眶,指着那把在黑夜中泛着莹莹绿光的折扇,“睹物思人,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心里有所挂念,就不应什么都不做,白白折磨了自己。”
离开之前,单小雁取来一盏红色的灯笼,点燃灯芯,偷偷摸摸地挂在蒋灵门前。他仰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儿,才抱着自己的双剑默默离开。
而万千灯火,七秀坊宛如镶嵌在湖中的血红宝石,散发着温润的水色光芒。
折扇在月下缓缓展开,温雨晗缓慢抚着那些细腻又深刻的纹路,等手腕再次翻转用力时,转瞬金色的刀片就飞速冒出,折射出冰冷的月光。
“听闻今日又有一批秀坊弟子前往天策府助战,你听说了没?”
“皇城都保不住了,区区天策府还这么大动干戈,我看这些江湖人,也不过是去送死!”
“哎,声音小点!我可是听说小七姑娘的事了,这七秀坊的姑娘们,还真不是寻常女儿家。”
“知道了知道了……”
温雨晗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只是低头继续在马背上颠簸着,阿飞见自己主人不高兴,便不停打着响鼻,抖着自己的鬃毛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蒋灵骑着一匹乌黑的骏马赶上来,两人并排走了好半天也没搭上话,终是蒋灵开口道:“你这样子,倒真像是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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