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吃饭了……”一个婆子在小院子里又敲起罗来。
“丽珠、灵秀、清婉,出去吃饭了。”以前一到吃饭的时间,她们就拉著我奔出去,可如今却是我开口叫她们出来吃饭。
“嗯。”丽珠轻应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把手中的笔搁在桌子上,又在水盆子里净了手,这才缓缓向我走来。
“灵秀、清婉?”见她们一动未动的还在看书,我再叫了一遍。
清婉抬了头,说道,“我们还没参透这棋谱呢,不吃了,你们去吧。”
我垂眉轻叹,半年的富贵生活早让她们脱胎换骨,她们不再像刚来时那样,对吃最为热衷。
我又说道,“那我和丽珠出去了。”
“嗯。”清婉和灵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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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丽珠排了队,舀了饭,然後找一张桌子坐下来。
“呜……今儿的菜真难吃。”丽珠咬了一口,便把嘴里的一块虾吐了出来。
半年的时间里,饭堂里的饭菜,一天更比一天致了起来。可姑娘们的胃口反倒越来越叼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丽珠吃饭不再把米饭往碗里堆的高高尖尖的。吃饭时也不会像刚来时的一样,只要有的吃就行,她现在懂得分辨菜的致与糙。做功稍微不好的菜就会吃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这种蜕变是好还是不好。反正见到如今的她们,我心里有种隐隐的悲伤。
我夹了一只虾,去了壳,放在嘴里吃,味道是差了点,但是还是可以吃的。
“你吃别的吧。”
“早知道这麽难吃,就不来了。”丽珠抱怨了一下。
我轻笑著摇了摇头,没有对她的话做任何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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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走出了饭堂,我笑对丽珠说,“丽珠,我想在花园里走走,你那画儿还没画好,就先回去吧。”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丽珠说完,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
我提著裙摆,漫不经心地再花园里缓缓地走著。
现在是该想办子脱身的时候了,不能再拖了,若再迟下去,我想脱身,那恐怕就只有“死”了。
因为再迟下去,我就会知道雨霂要做什麽了。这是个秘密。既然是个秘密,那麽雨霂自然不会想让人知道,而,唯一能让人永远不开说出秘密的,那就是死亡。
墨非选中我,无非是因为我有一张好看的脸,如果我这张好看的脸不再好看了,那麽我自然就可以脱身了。只是,只要是个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我自然也不例外。要在自己的脸上划上一道疤痕,我实在很难下手。
我走到树荫茂密处,在一与脸同高的树枝前停了下来,双眼木木地盯著树枝,犹豫著要不要真的这样做……
要不然,我叫陈叔他们来带我出去吧。
不,这样做绝对不行。要是让陈叔带我出去,离开了雨霂的领域,我就会很快被爹爹找到,那麽我近半年来的躲避就没有意义了。这样,我就太对不起我的娘亲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伸手抓牢树枝……
我既然选择了逃离爹爹,那麽就要学会面对离开爹爹後遇到的种种困难。如果这张美丽的脸,会带给我祸端,那麽就毁了去吧……
毁容也分很多种,若是伤痕在脸颊上,那麽一张脸就算全毁了。若是伤在额头上,那麽只能说是半毁。
我选择半毁容。这个时代的女子是允许女子留刘海的。若伤在额头上,想要漂亮的伤痕,只要剪了刘海就成了……
要用力,必须让树枝划破真皮层才行,不然就算受伤了也不一定会留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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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嬷嬷!朱嬷嬷!不好了,不好了!小殊的脸被树枝划伤了,流了好多血,快请个大夫来啊!”丽珠一边跑一边喊著同样的一句话。听著她渐行渐远的声音,我的眼眶湿润了,丽珠是真心待我的。
“小殊,你怎麽怎麽不小心,要是你脸上留了疤──”清婉的话顿在这里,她不忍心往下说。
灵秀咬了咬唇,说道,“伤口很浅,应该不会留下疤痕的。”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对她们感激地笑笑,却没有开口说话。因为这样的时候,我开口说什麽,都是不适合的。
过了不久,丽珠、朱婆子还有一个提著药箱的大夫匆匆的赶了进来。
丽珠两眼泪弯弯地说道,“小殊,大夫来了。”
我笑著说道,“谢谢你了,丽珠。”
丽珠道,“我们是好姐妹,你何必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笑笑,还来不及开口说话,朱婆子就抢了先说话了,“大夫快给她看看。”
大夫打开了药箱,取出了棉花和消毒用的药粉,帮我清理了额头上的伤口。
朱婆子开口问道,“大夫,她的额头会不会留疤?”
大夫为我包扎了额头上的伤口後,从床旁边的绣凳上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道,“伤口太深了,这位姑娘的额头恐怕会留下很深的一条疤。”
听此,丽珠、清婉、灵秀同时抽了一口凉气。
“老夫告退了。”那大夫说道。
朱婆子笑著说道“先生慢走。”
大夫点了点头,提著药箱出去了。
见朱婆子没有送大夫出去,便晓得这朱婆子有话要对我说了。
清婉向朱婆子道,“我们出去洗些水果来。”说完就携著丽珠、灵秀她们一同出去了。
我下了床,向朱婆子屈膝行了礼,轻唤了声“朱嬷嬷”。
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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