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无谓让曾经的悲剧蔓延至今。”
身后,陡然间涌动起一起血腥的恶风。她长眉微挑,从容转身,只见晚歌身后铁弓就如方才杀死那些喇嘛一般,再次卷起了漩涡般吞噬灵魂的黑洞。双头神龙察觉到了危险,护主之心令它立刻竖起战甲,弓身上前,向着那可怖的恶魔之力吐出了鲜红的信子。然而没有玉笛的指示,它不会主动发起攻击。
“她选择了你……她明明选择了你,为什么……”晚歌双目赤红,握着玉笛的手指阵阵发抖。
“你还是不明白吗?”沐槿衣丝毫不畏惧地看着她。“有些事,有些人,一旦做错,便再不可挽回。纵然你有通天之能,也不过是作茧自缚。”
“胡说!就连死亡都阻止不了我,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能从头再来的?”晚歌怒道。“你既想起了一切,便该明白,当年所发生的一切并非没有转机,是她定要以身殉道,倘若一切重来,我必能阻止她去——”
“是吗?”沐槿衣淡淡打断了她。“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晚歌怔了怔,眼神有些飘忽。
“你千算万算,唯有人心漏算。纵然一切重来,让你找到她,你又如何肯定,她仍是千年前的她?”沐槿衣冷冷道。
目中赤红更深。她忽地冷冷一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装作一副很了解她的模样?”
“以己度人而已。”沐槿衣并不生气。
“以己度人?”
半垂了眼眸。“我能够体察她心中的痛苦,而这痛苦便是来自于一个口口声声说着很爱她的人。既无计断情,又不能违背本心,唯有自我封闭,以求心安罢了。”
“你做了这许多,不就是为了逼她现世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是怎么想的?这样子的重逢,她又到底愿不愿意?”
晚歌沉默不语,只周身的戾气似淡了些许。半晌,她忽地问:“你还想起了什么?”千年前,她那样绝情地将她推出去,她在最初的茫然与悲痛沉淀下去后,除了拼命寻找打开封印的方法,余下的时间,几乎全部在想一个问题:她恨她?她真的这么恨她?恨到连死都不愿与她死在一处,恨到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忘提醒她她所犯下的罪孽,要她孤独终老,要她永远后悔。她向来冷酷偏执,从不认为自己做错,却怎么也想不到在最后一刻竟然是她更狠了一步,而她,也果然如她所说,千年来始终不得解脱。一千多年来,她想尽办法在这越来越陌生的人世里寻找她的转世,却一次又一次失望而终,她就像是染上了最激烈的毒瘾,一次次失望后迎来的不是绝望而是更加执着的希望,她从不是个会被命运击垮的人,也更相信人定胜天,连天都不惧怕的她,又怎会惧怕一句濒死的气话?
沐槿衣冷冷地看着她。“根本没有什么召唤的法器,也根本不需要所谓的圣女之血开启夜郎墓大门。这一切,通通是你散布出来迷惑众人的谣言,为的,是集和四方恶势力与你一同打破封印,是不是?”
“是又如何?”晚歌邪肆地笑笑。“我等待千年,总算等到这一刻。天时,地利,一切都在掌握。到了这一刻,让你想明白了又能如何?那些蠢货对此深信不疑,人啊,总是更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说什么?”
沐槿衣淡淡道:“你夺取小软的身体,以为这样就能够与她开始新的人生。呵,只可惜,她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晚歌直直地看着她。“她真的来过!”
沐槿衣昂然道:“死心吧,她根本就不愿见你。”
不愿……见……我?晚歌赤着双眼,向前一步。手中玉笛被她捏得咯咯作响。“你一再激怒与我,不过是想令我心神不宁,好让那丫头有机会夺回身体。我又怎会上当?”
“比起当年,你自欺欺人的本事倒是更加精深。”沐槿衣勾了勾嘴角,“你在不安。为什么?是因为我说到你的痛处了?你害怕你所图谋终究是一场空,你更害怕,费劲一切想要见到的人,看你的眼神,比我此刻还要冷漠。你在发抖?呵,是不是感觉双腿失去控制了?”
“住口!”晚歌愤然叫道。然而内心一丝惊惧却逐渐蔓延,她的双腿果然如沐槿衣所说正轻微地颤抖着,并以着她所不能抗拒的力量一点点地向着危崖边缘移动。
沐槿衣眯了眯眼。“没错,她是来过,可她又走了。她对你还像当年一样自私偏执非常失望,这样强行夺舍得来的一切,你觉得,以她的性子,会接受吗?”
“住口……你住口!”
“你自己心里明白。”沐槿衣上前一步,警惕地看着晚歌的动作,在看到她脸上如风云变幻般的表情后,她敏感地抓住了那一丝熟悉的柔弱。试探地开口:“小软?是你吗?”
“别做梦了!”晚歌蓦地诡谲一笑。“这是最后一次,这丫头为了夺体,已经耗尽了全部命力,这次再失败的话,她就会彻底被我侵吞,从此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了!”
沐槿衣愕然,眼中顿时掠过一丝沉闷的痛意。晚歌看在眼底,只觉痛快更甚,叫道:“怎么,心痛了?那么你便当明白,这样的痛意我已经承受了千年!如今一切俱备,要我放手?怎么可能!”
玉笛落在了地上,晚歌想要捡起,然而伸出的手却蓦地弯向了身后,啪一声便牢牢按在了浓浓黑雾的铁弓上。她愕然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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