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年轻男子,长着一副轮廓清晰俊美的脸庞,秀眉美目肤色白净,一头齐肩长发,用金丝软抹额束着,身上穿着窄紧马甲大裆马裤,马靴的靴口里,竟然插着几朵野花。
伍来顺伸手抓住白马的缰绳,也不看白马上的男子,只管拍着马颈亲热:“你是一天比一天长俊,我就说过嘛,在整个马场子,还有谁能漂亮过你的,看看,这毛光泽得都闪亮了。”确实,白马胸廊深长鬃毛披拂,通体雪白无一点杂色,四条长腿只能让人想到速度。
马上的年轻男子向伍来顺说:“伍叔,我爸让你现抓十匹马送到城里去。”伍来顺把目光从马身上,转移到年轻的男子脸上,有点遗憾地说:“可惜,就差两道眉。”年轻男子疑惑:“什么就差两道眉?”伍来顺笑说:“你要是不多长两道眉,就跟这白马一样漂亮了,你看它眼睛多大多有神采。”年轻男子哭笑不得:“我的脸有一尺多长吗?”伍来顺点点头:“那倒是,它没有你脸短。我可是把整个马场子里最漂亮的马,挑出来送给你的,你可要好好爱惜它。你爸要我抓十匹马干什么用?”年轻男子扳着手指数说:“两匹供商贩驮运东西,三匹给农人拉犁耕地,五匹让人骑乘,除了做骑乘的要求外形俊美外,其它的能吃苦耐劳就行,经纪和买主,现在家里等着相马。”
这骑白马的年轻男子,就是燕云林唯一的儿子燕子丹。去年,《申报》的记者来马场子大河滩拍景色,无意中拍到了骑着马的燕子丹,那记者一激动,就追着燕子丹来了几个特写镜头,回去后发在了《申报》上,标题起的很吸引人——平府第一美男!平府城流行看《申报》,谁能上《申报》是了不起的事,燕子丹在《申报》上的一组黑白照片,虽然不高清,但骑马的身姿实在俊爽非凡,燕子丹的美名,就这样在平府城传播开了,在他毫不察觉的情况下,成了许多女子心仪的对象。
伍来顺听了燕子丹对马匹的要求后,心里就有了目标,他跨上坐骑,举起套马杆,在吃草的马群中,轻易地套住一匹河曲马,嘴里还同情地念叨着:“做牛做马为人忙,这大河滩,也不是你们一辈子悠闲自在的地方。”一个牧人过来,把套住的河曲马上了笼头。伍来顺在套第二匹马时,引起了马群的警惕和骚动,套第三匹马时,马群开始昂举着颈项奔跑。伍来顺在奔跑的马群中,将目标一个个套牢拿下。
燕子丹帮伍来顺赶拢忽东忽西的马群。数百匹马一齐狂奔,声势浩大得所向披靡,密集急速的蹄脚,踩得大河滩都震动起来。燕子丹在马群边上拢马,防止个别马散跑。忽然,燕子丹看见马群奔去的正前方,站着一个女子,神情极是惊慌失措。燕子丹吓坏了,打马冲去,想把女子救出。前面的马群还是淹没了女子,燕子丹的心凉了一半。等白马跑到女子刚才站着的地方,燕子丹却见女子还在原地,她弯着腰,双手抱头,以这种不起作用的可怜方式,本能地保护着自己。原来,马匹在奔驰时,并不是见物就践踏的,明显大的物体,它们一般会绕避开,如果前面的马一脚把女子踩倒,后面的马就会乱脚踩过,后果真的会把女子踏成烂泥。
燕子丹想也没想,一个海底捞月,俯身双臂提抱起女子,把她拥载马上,然后驭马离开发狂的马群。到了安全地方,燕子丹把女子放到地上,长舒一口气说:“刚才多惊险,你差一点就没了命,现在没事了。”女子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如果不是吓得花容失色,绝对是花样娇艳。燕子丹上下打量着女子,见她上穿着高领圈荷叶边短袖口的银红衫子,下着葱白线镶滚玉色湖绉小脚裤,衣饰华丽得像是大家出身,因刚受了惊吓,一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面孔,苍白得让人倍加怜惜。女子瞠视着燕子丹,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刚才,我以为自己一定要死了。”燕子丹怜惜地看着她说:“那是我家的马,幸亏你没事,你要真的有事了,首先我就脱不了关系。”女子的脸色很快活泛过来,血也回到了脸上:“看你还诚实,也好,我不责怪你什么了。”燕子丹睁大眼睛,惊奇地盯着女子,那神情分明在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女子只是调皮地微笑不答。燕子丹的眼睛眯下去,明白她的意思了,无奈地笑笑:“你还真得理不饶人了,我家马儿不懂人情惊吓了你,我给你道歉讨个原谅。你是怎么来的?府上哪家?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女子指指跑远的马群:“我是骑马来的,刚才放马在那儿吃草,我站着看景色,没想到你家大马群跑来,把我的马裹带走了不算,还差点将我踩死。”燕子丹忍不住又露出一脸惊奇:“你看起来弱不禁风,还会骑马?”女子有点生气,她细长的眉毛明显地靠拢向眉心:“平府城的女子不会骑马才稀罕。”燕子丹又明白了:“哈,你是平府城人?不要急,我会把你那马抓回来,决不会昧了你的,府上贵姓?”女子说:“我姓水,叫水天然,住在平府城东关将军胡同,门前有棵千年老槐树的那家就是。”燕子丹再次露出惊奇相:“你是水督军什么人?”水天然反问:“住在将军胡同的有十几家,都要是水督军什么人?”燕子丹说:“平府城水督军的宅子,几乎占了半条将军胡同,也就他家门前有棵千年老槐树,平府城的人谁不知道?你要不是督军府的人,怎么家门前也有棵千年槐树?”
伍来顺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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