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做一团,慌乱中那儿童车上的孩子孤立地立在远处,身旁有人躺在血泊里,远处一抹邪魅的微笑挂在夕阳上,整个天色染上了一股血腥气,有人中枪,拖着残缺的腿维护着自己的使命。
再看那对面的天台,四个黑衣人站在不同的角落。
“这群人是疯了吧,为了对付她,竟然用这样的重机枪武器?”凌以亦和黑老四两人将司徒的身子全权护住,朝一旁的专卖店里挪过去。
整个场面完全沸腾了,混乱着,像90年代初的香港警匪片,可此时却那么真实地发生着,发生在这个内陆的小城,尖叫声,惊慌声乱成一片,整个武隆街都在慌乱,人群在慌乱,汽车在慌乱,就连还未褪尽热气的泥土也在慌乱,杀手击中了一辆出租车,有燃液在地上流淌,沿着那条斑马线,流过那辆儿童车的身边,凌以亦冲出专卖店,司徒使劲咬着嘴唇,她没有喊出声,因为她也看到那儿童车上的婴孩开始嚎啕大哭。
她脑中一片空白,来不及内疚自己的任性,来不及担忧凌以亦的安危,只巴巴地露出一颗头,从那专卖店硬邦邦的石柱后面望着场中的一切,耳边呼呼的枪击声,她不敢看那些杀手的子弹头都从何处射来,她是医生,她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见过太多的鲜血和眼泪,可眼前这一幕依然让她心里闷抽抽的,她看到凌以亦冲到儿童车的一旁,有枪啪地一声打中了她的手臂,是打中了她的手臂吗?只见她拿着枪的那只手突兀地垂了下去,整个人蹲了下去。
司徒钥拼命地抠着指甲,“求你们了。”她转头朝黑老四说。
黑老四艰难地吩咐了六个人,其中由黑老六保护司徒的安危,其余五个人又冲了出去,她看着她瘦削的肩胛,看着死人,看着活人,恍若隔世。
儿童车终究是被烧了起来,车上的婴儿哭声已经被淹没在整个人群里,远处有人的眼神似枪尖。
直到很久以后,司徒都回忆不起那日黄昏时候的场景,她躲在一家专卖店的柱子背后,身旁黑老六紧张地护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冲了出去,犹如烈女般慷慨就义,其实他多心了,此时的她身子那样软,就连迈一步都嫌疼,她看到凌以亦和黑家五兄弟在枪声中奋战,她看到他们的血沿着脖子,沿着脊梁流满了整条街,还有那些寻常百姓惊慌失措的眼神已经犹如那一年大地震时的仓皇。
龙青只闪现了那一个被凌以亦认出的侧影就消失在了人群里,警察局的人似乎过了一个世纪才来,可是那个时候似乎天地一下变了色,暮色低垂,天阴沉沉的,枪声嘎然而止,有两个杀手被黑老四和凌以亦击毙,另外两个不知所踪,儿童车着火了,小孩被热气烘得满脸通红,凌以亦用身上的衣裳去扑灭。传说中的六护法中有两人受伤,无辜伤亡数十人,死亡两人,这是警察到达现场时所作的清理工作,伤者被送进医院,凌以亦手臂上中了一枪,一切看来都只不过是煽风点火,四名杀手身手敏捷,出手又快又准,如若要取凌以亦和司徒钥的性命,全然不如这样折腾,似乎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凌以亦一边捂着自己的伤口,皱着眉地深思。
医院,警务人员在录口供,纯白色的病床她依然生龙活虎,右手缠着纱布,换药的时候轻轻皱了皱眉,危险依然没有解除。那是凌以亦最暴躁的时候,她拼命克制着自己,一等到司徒离开病房,她就原形毕露,此时就犹如困兽,她疯狂地踢到了旁边的躺椅,还有病房中所有的陈列物品,她不发出任何声音,怕惊动护士,在门缝中瞥见长廊尽头熟悉的瘦削的身影,又叹着气将地上瘫倒的左歪右倒的劳什子东西拾捡起来,而后装着一副温和的迷死人的笑,那个傻女人已经那样自责了,她不想再让她担心。
许多时候我们对彼此和自己都不熟悉,翻山越岭之后以为就真的是晴天。
心里有一种东西开始泛着疼,可是这样的疼并未让凌以亦意识到她的手臂因为子弹穿过的那种灼热感,她只是烦躁,焦躁,混战中那个孩子的嗓子哭哑了,身旁躺着她那年轻的母亲,凌以亦一直压抑着,以致没有听到对面的司徒在询问她什么。
在医院,她犹如从岸边重入海里的鱼一般,恢复了她的自信和冷静。这几年,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危险,只是从没有像这一次般生死攸关,她走过去,身子前倾,头靠着凌以亦的肩头,薄唇抿着,和粉嫩脖颈构成绝美的角度,似犯了错,却又不肯承认的别扭着,夜色苍茫,欲语还休,心下内疚万分,是她任性放松了警惕,才会出这样的乱起,是她不知轻重才会惹出这一出混战,她咬着唇,神色复杂,脱口而出的却是再寻常不过的关心,“还疼吗?”
凌以亦心中有着其他的心思,朝她笑了笑,“不碍事。”
她轻描淡写,案子的事也不愿和司徒说太多,说了也不懂,徒增担心,于是两人沉默着,
良久,她转身,出了病房,那转身之后的病房夜色如水,明月如霜。六月如火的天气徒增了一地的寒气。
司徒拉开房门,迎面而来的三个人心急如焚,那种担忧不安体现地淋漓尽致,那是凌以亦出柜家人默然之后的第一次相逢,双方都有些尴尬,还是凌以尔很快打破了僵局,“司徒医生。”
司徒抿了抿,浅笑着,出于礼节她欠了欠身,“伯父伯母好。”
凌家老两口有些不自然,不知该唤什么,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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