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小弟,你可以叫我阿远哥。”那少年对着她笑得温朗便随着男子离去。
而她,也就在这陆府里住了下来,成了府中的牧童,可她最想见到那个白衣女子,她想告诉她,“神仙姐姐,我有名字了。”
后来,她成了陆府里的牧童。总算是有了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她感恩陆安大德,便将陆安当作自己的父亲般来伺候。
每日晨起暮归,赶着牛羊去城外的绿洲,陆安给她打了把精致的玉笛,阿远哥教她吹奏,让她能够更易放牧。有时那些牛羊躁动她不能在一日内回到流月城,夜里便躺在牛羊为她绕出的小圈内栖息。她望着那弯月皎洁,心里却念着那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神仙姐姐。
她觉得,神仙姐姐的眼眸便似天边的月光,照出她心底一片明亮。
可她,终究只是地上的乞儿,注定只能远远仰望。
她想,神仙姐姐定然已经不记得她了。
再后来,陆安觉得她做事勤恳,便提拔她在陆府里做了花农。和阿远哥一起伺弄花草,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发现阿远哥对少爷的心思。她心里震惊,两个男子之间也能有情愫产生吗?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神仙姐姐,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情,自己对神仙姐姐的感情,原来果然也是不单纯的吗?
她想起客栈里来自中原的说书人曾经说,假凤虚凰,天理不容。
她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感情,却更加自卑恐惧。
可命运却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那一日她从街上采买花肥而归,却在路过那风月之地时被人潮阻了脚步,原来是舞乐阁的头牌灵素姑娘在楼台上表演。
她无意风月,却被那熟悉声音抓去了视线。
“多谢各位捧场。灵素近日心神不稳,往后一月便不再登台了。”
陆弃看着那道曼妙身影瞳孔陡然放大,仍是那一袭白裙加身,仍是那婉柔悦耳声音。她心心念念了八年的神仙姐姐,竟然就是这流月城里有名的花魁!
神仙姐姐说她心神不稳,是有烦心事所以夜里才会不得安稳吗?
陆弃也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何会下了那般决定,只她看着灵素憔悴的眼眸,便就那样做了。
她回了府中,问阿远哥要了培植到一半的合欢花。那本是阿远哥托人从中原带来本要栽种出来给少爷观赏的,可是西域天寒,一直未开花。陆弃便带回了屋子里,每日悉心培植,终是开了花,她又执了玉笛,每到深夜,便翻墙进了舞乐阁,在灵素的窗下吹奏安神曲,在树下留下她精心种出的合欢花。
可她不知合欢花还有另一层含义。也未曾料到,灵素会在那夜里下来寻她。
她听到灵素的声音传来时,第一反应就是躲,如同八年前她躲掉灵素落在她头上的手一般。她只是觉得,她那样污浊的人,只会玷污了灵素的风采。
她慌张越墙,却在灵素脚步渐渐逼近时慌了心神,从墙上摔下,她的脚便疼的再难以支撑她站起。可灵素的声音已经近在耳边,她只能匆忙爬到那大树之后。
“你是谁?”灵素好听的声音响起,她就站在那树的对面,可陆弃却不敢出来。“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可陆弃只能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她看着灵素打开了后院小门,她听到了灵素低低的叹息声,她多么想站出来告诉灵素。可是自己,只是乞儿,即便换了名字,也洗不掉那一身的卑贱,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女子。
她便站在树后,痴痴目送灵素上楼。
那夜她在树下站了许久,才一瘸一拐地回了陆府,阿远哥似是早已知道她每日夜里都会外出,堵在了她门口质问她到底是在做什么。
她脚上疼得厉害,连站都站不稳。阿远哥这才缓了语气送她回房。靠在床边任阿远哥给她上药时,她将一起告知了阿远哥,阿远哥只是说了声痴儿,却并未责怪她,只让她好生休养。
可那一日,阿远哥却告诉她,灵素已经决定要接客,还要在那晚做预演。
她听过不知为何心里便一阵钝痛,连眼泪不觉间也泛滥了脸庞。她想了许久,央了阿远哥去舞乐阁看看灵素,再替她为灵素吹奏一曲,便像是了断这一场缘分一般。
她只当自己是大梦了一场,梦醒后,自己仍是那个乞儿,一生都注定只能仰望神仙姐姐的乞儿。
见或不见,都无益于事。她一生所求,只愿神仙姐姐安好。不论她是否知道,八年前她无意施舍过的那个乞儿,早已对她妄动心神。
陆弃只求,来生她不是乞儿,来生她不是女子。
来生她可以,护灵素一生安然。
欲将恩爱结来生,只恐来生缘又短。
作者有话要说: 当一个女子真正喜欢上一个女子时,
会恐慌,会害怕。
怕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怕她会用憎恶的眼神看自己。
☆、流月城轶事(柒)之问君无此意
我看着闻人因着陆弃的问脸上现出一丝莫名的笑,微翘的嘴角让人瞧不出她此刻到底想着什么。
“闻人此来何事,陆公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闻人的声音还是那般轻轻柔柔的,像是闲话家常般。
陆弃却仍只是冷着一张脸,然我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犹疑,却又很快沉了下去,“闻人姑娘的话,陆弃听不太懂。”
“哦?是吗。”闻人手中缠起因发髻松散而垂在胸前的几缕青丝,话里是她惯常的媚意。不过三字尔尔,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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