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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容上前一步,向他盈盈拜倒,道:“阿容前来求见叔父,是想求叔父,不要把阿容许给任何一个丈夫为妾。”
她这话一出,陈术皱起了眉头,他刚脱口想问,盯着陈容打量半晌,转眼想道:她一个刚来南阳的小姑子,怎么可能知道家族才做的安排?
既然她不是探听来的,那就是说,这事是眼前这个少女猜测的?不过十五岁年纪,不但事先知道南阳城少粮,还能猜知家族地安排,这小姑子,果如众人所传的那般,是个才智聪颖的女子。
陈术盯着陈容,慢慢抿了一口酒,顺手把杯盖放下后,他淡淡问道:“阿容以十车栗相送,便是为了此事?”
这话说得十分十分直接。不但直接,还残酷。
陈容低着头,小脸一片苍白,过了一阵,她低声回道:“是。”
她说是,她居然回答是!
这一下,陈术呆了呆,他放下酒杯,认真地盯着陈容。他的脸上倒无怒色。
这时的陈容,似是鼓足了勇气,她抬起头来,双唇抿得紧紧的,倔强地望着陈术,说道:“叔父以为,陈氏女郎中,陈容才智如何?”
陈术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
陈容却是不管,她兀自说道:“阿容是想,族中如果把阿容送去做人小妾,左右不过一个玩物。如果遇到不好的郎君,过个二三年便死了,也是寻常事。”
她说到这里,陈术不由沉呤起来。
陈容眼巴巴地望着他,继续说道:“这样做,对家族来说,好处实在不大。以阿容的才智,便是嫁一个出身下品的士族丈夫,也能助他一臂之力。若是机缘巧合,那丈夫末必不能成为人中之龙,成为我陈氏臂助。”
陈容低下头,重重一磕,颤声说道:“叔父,阿容我不仅相貌不俗,才智也是不凡啊。若能妥善处之,于家族好处多多。若不能妥善安置。”
说到这里,陈容突然一顿。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
这时刻的她,小脸一片煞白,眸中含着泪水,可双唇抿得死紧,一脸倔强中还带着一股狠煞,“若族中定要把陈容许给他人为妾,他日之事,便不可说!”
他日之事,便不可说!
她竟然在威胁了!
一股恼意瞬时浮出陈术的心头,他朝着陈容一瞪,正待发火,见她清艳的脸上珠泪盈盈,可怜到了极点,又想到她刚刚送给自己十车栗粮,解去了自己燃眉之急,那火便有点发不出来了。
陈术瞪着陈容,半晌,却叹了一口气,语重声长地说道:“阿容,你一个小姑子,竟敢威胁家族?”
话虽重,语气中没有恶意。
陈容连忙以头点地,哭道:“叔父,叔父,阿容是害怕啊,阿容是害怕哇……”哽咽声中,泪如雨下。
陈术这人,本有点商贾气,处事时习惯了交易。陈容这威胁的话,要让别的长辈听了,多半地勃然大怒,可他不同,从收了陈容那十车栗粮开始,他在下意识中便想还报她一些什么。
此时此刻,他正盯着长相清艳的陈容细细寻思,这个小姑子,不但身段窈窕有妖娆之姿,而且也有些手段,正如她所说的,如果用得当,还真能成为陈氏一臂助。
在他寻思的时候,陈容那细细地抽泣声压抑地传来,倒颇是可怜。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术暗叹一声,站了起来,“别哭了,站起来吧。”
见陈容当真听话地止住哭声,顺从站起,他点了点头,道:“你的要求,我会考虑的。”
陈容颤声道:“谢叔父。”
“退下吧。”
“是。”
陈容低着头,双肩耸动着,慢慢地向外退去。
当她退出五步时,脚步却是一顿。陈术看到她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来,细心地拭去脸上的泪水。完了后,她甚至还掏出一块镜子和一个粉盒,对着镜子细细地补了补妆。
这小姑子,她这是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她刚刚哭了啊。她这是在给自己和她本人留面子啊。
不知不觉中,陈术点了点头。
就在他收回目光的瞬间,他却看到陈容把妆盒送入袖间时,一道寒光闪过!
陈术瞬时一惊。
他瞪大了眼,朝那袖中望去。这一望,他清楚地看到,陈容的右袖处,一把短剑露出了一截鞘。
这小姑子,竟然随身带了这等利器。莫非?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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