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街道。
立春了,植在道路上的柳树,细细看时,可以看到那小小的绿色芽苞,路过的行人们,那衣裳已有转薄。
渐渐的,陈容的马车,驶入了颖川陈氏所在的巷子。人以群分,这巷子里住的,都是世间一流门第。每一个朱门院落,占地便是数百上午亩,从围墙看去,里面的房屋层层叠叠,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汾桑。
是的,是沧桑,现在陈容看到这些富贵之所,繁华之地,不知怎么的,总是会想着,也不知这高门华第里,埋了多少血泪。
本家到了。
尚叟停了下来,他刚要对门卫开口,侧门已经打开,那门卫朝着沿叟点了点头,道:“是阿容小姑子吧?进吧进吧。”一边说,他一边昂起头朝着马车里望来。
尚叟连声道谢,驱着马车向院落中驶去。
不过这一次,陈容明显白来了,陈公攘不在,陈子方等人也不在,问来问去,竟是一个可以拜访的人也没有。
尚叟策着马车出来后,问道:“女郎,下面到哪一家去?”
沉吟了好一会,马车中,传来陈容的轻言细语,“去琅琊王氏吧。不管是从平城迁南阳,还是从南阳迁建康,我都承了他们恩惠。”
尚叟呆了呆,惊叹道:“琅琊王氏?女郎,那样的门第,我们怎么有资格进去?肯定不会放行的。”
陈容一笑,慢悠悠地说道:“他们不放行,我们不进去就是。今日前来,也只是尽一尽礼数。”
“女郎言之有理。”
马车向前驶去。
这一次马车前进的方向,是天下间扬名已久的乌衣巷。那可是百年fēng_liú地,出入尽公卿,往来无白丁的所在。
因此,越是靠近,尚叟驱车的动作便越是缓慢,陈容从车帘看去,只看到他后颈处汗流渍渍。
看来,光是前去拜访一下,他都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乌衣巷,从来是风景如画的胜地,左右两侧,分别流过两条河流,而一座蜿蜒的青山,便座落在朱门华第之后。
离乌衣巷还有一里路程时,尚叟的眼前,出现了一条碧波泛绿,波光浅浅的河流,巍巍青山倒映在河流中,岸边马车林立,人还没有靠近,便可以闻到沉香扑鼻,琴瑟传音。
陈容透过车帘,只是望了一眼,便轻声说道:“上前吧,王弘王七郎在那里。便在这里向他致谢也是一样。”
尚叟一怔,他昂起头张了张,睁大眼诧异地说道:“看不清啊,这么多华服子弟,女郎是怎么认出琅琊王七的?”
这还用看吗?不管隔了多少人,不管隔了多远,她只要一眼,便可以清楚地知道那个人在不在……纵使这世间有千千万万人,他却是只有一个的!
经过两世,她知道,这就是孽缘,是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挣脱的孽缘。
尚叟也只是随便说了一句,便策着马车靠近。
不一会,一个响亮沉冷的声音传来,“哪一家的?”
尚叟呵呵一笑,正要回话,那声音突然围缓,笑道:“原来是陈府那个请封女冠的小姑啊?过去吧过去吧。”
“多谢多谢。”
在尚叟的道谢声中,马车继续向里面驶去。
又过了一会,马车一停,尚叟的声音传来,“到了。啊,还真是有七郎呢,女郎,不但七郎在,桓氏九郎等人也在呢,呵呵。”
陈容闻言,掀开了车帘。
早在她这辆马车到来时,四周嘻游的,把素缎铺在地上,纵酒高歌的少年子弟们,便静了静。也只是一静,转眼众人便移开了眼。
瘐志无意中一瞟,又眼不由一亮,他朝着身边静静饮着酒的白衣衣年一桶,低声说道:“你看谁来了?”
白衣少年慢慢抬起头来。
只是一眼,他的又眼便慢慢眯起。
慢慢的,他挺直腰背,一瞬不瞬地望着那越来越近的马车。
一旁的瘐志看到他这模样,嗄嘎笑了起来。当下,瘐志长叹一声,仰头望天,摇头晃脑地说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不对不对,不是夜半来天明去,是美人如梅花,冬日传香,这一宿缠绵,芳香尤在,美妙人儿却被春姑给收了去……哎哎哎,美人儿薄情啊,美人儿薄情啊。”
他自顾自地摇头晃脑的吟唱着,可越是说,声音便越是慢,按照惯例,身边这个家伙可不会任由自己这么长篇大论啊。怎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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