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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晃晃的阳光照在大地上,灼得地面都是滚烫滚烫的。马车一走动,那灰尘直是冲天而散,久久不散,看这情形,似乎这地方已有好些时日不曾下过雨了。
这时,前面突然慢了下来。
平妪伸出头去,却见前方烟尘冲天,却是几个身着王氏仆役衣裳的壮汉策马归来。
怪了,这一路很太平啊,王氏怎么派出路探了?
那些壮汉冲到王氏家长面前,也不知他们说了几句什么话,一时之间,王氏子弟的嘀咕声埋怨声不绝于耳。
平妪好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尚叟在一旁低声说道:“那些人说,前方三十里都没有水源,一路上看到的井都已干涸,那些村民说,此地已有一月不曾下雨了,他们平素吃水,都是在东侧的崎山山脉中打的水。那崎山山脉离此地足有二十里山路,一来一回要一日的光景。”
尚叟说到这里,神色复杂地看向马车中的陈容,眼神不掩惊愕。平妪也是,她傻呼呼地看着那晃动的车帘,讷讷地说道:“女郎,似早已知晓?”
这时,车队已经停了下来。
平妪注意到,王家的仆役们从马车中提下几个桶来,开始给马喂食。
随着那些清澈的水出现在众人眼前,突然的,一个少女尖声叫道:“伯父,为什么要给这些畜生喂水?天热得这么厉害,我还想洗个澡呢。”
另一个王氏少年也叫道:“父亲,便让我们先洗澡,剩下的水再给这些畜生喝吧。”
车队中静了静,不一会,王卓的命令声传来,“休得胡闹。在找到井水之前,任何一桶水都不可浪费了。”
“叔父,我们只是洗沐,只要不把水溅出来就可以了啊。”
“是啊是啊,这么干净的水给畜生喝了,可真是浪费。”
王卓沉默了一阵后,命令声再次传来,“喂马用的水只限八桶,你们这么多人,这八桶水给谁沐浴的好?不要再闹了,谁也不可用桶中的水沐浴!”
他说到这里,又温和地安慰道:“马喝了水后,我们加紧赶路,务必尽快找到充足的水源,到时你们不管是沐浴还是玩耍,都有的是水。”
这一下,王氏子弟终于不再喧嚣,可隐隐中,那嘀咕和埋怨声还是有的。
平妪刚刚收回注意力,陈容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妪,让我们的马嚼缎中的水吧。”
“是。”
众马喂养过后,再次起程。这一次,每个人都停止了喧嚣,开始全力赶路。
不管是王氏还是陈氏,都为这次南迁做足了准备。可以说,这个车队,是全由马车组成的。每一辆马车,除了四匹马拉着外,还另有两匹马备份。
在这种情况下,三十里的路,一个时辰就赶完了。
可是,天空中依然是骄阳似火,道路两侧,所有的田地依然干涸开裂。一路上,连天空都是灰蒙蒙的,遇到的水井不但滴水不存,那积得厚厚的枯叶显示出,这地方已得干旱很久了。
这一下,王氏子弟隐隐地感觉到了不妙,队伍中,他们的抱怨声变成了不安地询问声,和咒骂声。
车队继续向前赶去。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太阳开始沉入西边,吹来的风也不再那么炎热。
可车队中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强烈的不安中。越是往南行走,他们骇然发现,道路两侧的田野便越是沟壑纵横,干涸得厉害。
这时刻,车队中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咽喉似乎被火烧了一般,口渴得厉害。而奔行的马匹,这时也是疲软无力。
偏偏,前方还是一片灰蒙蒙的,明明只是初秋,可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只是一片荒芜的枯色!
整个队伍,这时都呈现出一种慌乱和不安,只有嚼过三次缎中水的陈家众马还是精神抖擞。
在众子弟希翼的,不安的眼神中,王卓命令道:“王右,你们把马喂饱喝足,前去探路,看到了水源再来通报!”
“是。”
顿了顿,王卓疲惫的声音响起,“去把陈氏阿容叫过来吧。”
“是。”
应答声刚刚落下,一个王氏子弟急急地说道:“父亲,不可,万万不可。”他压低声音,在王卓询问的眼神中不安地说道:“父亲,你身为王氏家长,却在短短一路间,向陈氏的一个支族庶女连续问询两次。这,岂不是用你老的清名,来成就陈氏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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