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可预防天花,只是需经过实验方能用在人身上,不敢在皇子身上轻试,还请陛下让御医试试,说不定来得及救回大皇子,陛下当时就赞皇后娘娘善良仁爱,博闻强识,有大慈悲心呢。”
人们称颂的声音渐渐远去,只有一个轻巧的身影开了锁推开门,进了来,看见他睁着眼睛看她,脸上似乎有些意外,却从怀里掏了个帕子过来替他擦脸道:“殿下很难受么?莫要哭,病很快就会好的。”
他才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泪水,她丝毫不嫌弃他身上的红疹子,端了水过来扶起他给他喝水,替他擦汗,然后从身上拿了个药片出来,柔声哄着:“殿下,这是糖,吃下去就会病好了。”
他知道那是药,他都八岁了,但是自母后死后,已经很久没人这样温柔的哄他了,他没有揭穿,将那药片吞了下去。
后来他迷迷糊糊地睡着,那少女一直守在床边,替他擦汗,服侍他方便,喂水喂药,到了晚间他瑟瑟发抖觉得冷,那少女干脆上床拥着他睡,手包着他的手,不让他抓挠那些红疹,痉挛得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她甚至将手伸入他嘴中防止他咬伤。
那些天食水都从窗口开的小洞里送入,苏瑾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顾他,又冷又热中,他曾软弱地问她:“我死了就能看到母后了吧?”
苏瑾手勤话少,眼神却温柔坚定:“殿下不会死的,先皇后会保佑殿下成为千古明君。”
他一直不知道苏瑾哪里来的自信这样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只说过一次,但他却牢牢记住了,在他被所有人抛弃,陷入人生最悲惨的境地之时,有人极为肯定地对他说,他会成为千古明君。
后来他病好了,奇迹般的身上什么瘢痕都没有,贴身服侍他的苏瑾也没有患病,最后太医们认定,那疹子恐怕不是天花,兴许是误诊,大概是别的什么不知名的病。
他自那次病以后便沉静了下来。他的人生断成碎片,一段是真龙嫡子,高贵之极,万人拜服,所有人都愿为效死的童年,一段是自云端堕落,人情冷暖尝遍,然后被所有人厌弃抛弃,那一次大病告诉他,没有谁会无缘无故为人牺牲。
只有苏瑾,和别人不一样。?
☆、巡营
? 刘寻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清爽,已经退了烧,他身体一贯强健,苏瑾又给他用了良药,消炎自然很快。
他一直是知道的,苏瑾身上有非常好的药,数量却有限。她身怀奇特的武技和与众不同的知识技能,来历神秘,他一直想,她是不是母后留给自己的后手,是不是母舅的人,后来他一路成长,见识了太多的人心,发现所有人对他好的人,都想着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只有苏瑾一个人,仿佛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无条件地对他好。
他坐起来,高永福已是上来伺候他着衣洗漱,一边道:“陛下可退烧了,昨夜苏侍诏守了您半夜,退了热才下去歇息的。”
他一边说一边偷覷刘寻的神色,只看他冷峻的侧脸明显地缓和了下来,说道:“让她好好歇息吧。”
话音才落,苏瑾已踏入帐内,身上已是着了外玄内红的交领高腰女官服,宽腰封上系着红绳及代表三品女官的鱼纹锦袋,发髻上饰红珊瑚簪子和珊瑚珠耳饰,眉如鸦羽,目似朗星,挺拔身姿被那凝重的女官服一衬更显得风华端雅,清冷出众。刘寻眯了眯眼睛,狠狠压下心头鼓噪,开口道:“怎不多歇息?”
苏瑾有些不习惯,清晨起来,高永福专门找了个小书女替她送了官服过去,替她梳头着衣,又给她细细说了一通服侍御前的各类规矩,她听了一脑门子的规矩,一下子还没习惯过来,进来原是要行礼的,被刘寻劈头一问,倒忘了行礼,回道:“高公公说今日让我随着陛下巡视军中各营。”
刘寻脸上稍缓,问道:“可用了早膳?”
苏瑾道:“喝了碗粥。”
刘寻一边道:“你随我再用些。”一边看高永福已替他束好发,穿上深紫色武袍,站起来便带着苏瑾走了出来,外头果然已摆好早餐,却是高永福灵醒,想着刘寻刚退热,不能再和普通士兵一般吃糙米粥了,煮了燕窝粥并几个白馒头,小菜一碟,听刘寻说了连忙盛了一碗燕窝粥给苏瑾。
苏瑾有些迟疑,看刘寻和高永福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便坐了下来喝那燕窝粥,刘寻看她吃得干脆,嘴角也翘了起来,伸手替她夹了一片萝卜,苏瑾呆了呆,刘寻却已若无其事地喝他的粥去了。
早膳后刘寻着了冠,外头几个武将已在外候着,其中正有苏瑾认识的李如明,他看到苏瑾身穿女官装,脸露惊异,但依然从容向刘寻施了礼,刘寻不过略点点头边大步领先走了出去,武将们连忙跟上。
楚营盘连绵数里,壕沟深宽,栅栏密高,各营的军士正在空地间前后左右的刺枪施刀,踊跃施勇,刘寻按剑而行,龙行虎步,衣装上绣着银龙纹,神容华瞻,不可直视,军士们看过来的目光都充满着凛然崇拜及疯狂效死之意,苏瑾在后头看着他们的目光,心中也是暗自凛然,这是一个十分有领袖魅力和气魄的皇帝,难怪后世史书对他毫不吝啬褒奖之词。
刘寻却在问身侧的几员大将各营的战损情况以及西羯如今的情况,深思道:“如今西源已经降霜,天气将寒,但是距大雪封道应还能有一月之期,也算的上是我们进军的一个好时机,如今西羯被我们打败,退困良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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