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文森:“……”
乔伊:“……”
李文森望望伽俐雷又望望他,幽幽地说:“祝你们幸福。”
“……”
乔伊脸上的表情就像被迫吃了一整只榴莲:
“这是它的认知系统还没恢复,人像识别是机器人中最难的一项技术之一,它把我看成你了。”
这倒是实话。
人的舌头上有一万多个味蕾,脸上有七千多种表情。
所有参数都调整好了,人的表情一变化,机器人又无法识别了。人的一张脸,包含的数据信息太过复杂。在脑神经科学里,人究竟是如何准确识别面孔,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随着伽俐雷的恢复,客厅里还没完全被烧坏的电器又逐渐开始了运行,就连屋顶上的枝晶吊灯也没完全报废,幸存的灯泡一盏一盏渐次亮起,排列成一个残缺的dna分子形状。
乔伊试了试自己的手机,居然还能用。
同一个帐号的d之间可以自动互相备份,他顺手把刚才没有发出去的邮件发了出去。
而李文森正费力地把一扇一扇推拉书架拉开。
他皱起眉:
“你在做什么?”
“找书。”
李文森像以前的列奥那多一样坐到书架升降台上,台面感受到温度,就自动开始上升:
“我忽然意识到我物理学的太高深了,想起磁场,就会立刻联想到宇宙磁场起源和黑洞引力波之类的概念,差点忽略了最基础的电磁感应原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她从书架顶端抽出一本皱巴巴的书来:
“所以我决定把中学物理知识重新温习一遍。”
“可你手上那本……”
乔伊似乎觉得十分难以描述:
“玫瑰紫色搭配酱黄色光表面看上去就十分让人不悦的,是什么书?”
“这本吗?”
李文森看了看手里的书:
“法国的中学教材写的太烂了,我参加bac考试前特地从中国买了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怎么了?”
乔伊:“……”
一场电磁风暴,他们的电视坏了,他们的i坏了。在这个电容屏横行的时代,除了一部□□支撑着的手机,整个房间里完好无损的东西,一是k,二是客厅里那架年逾半个世纪的老电话。
客厅里四处都是散落的玻璃碎片,她安然地蹲在升降台上重温《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而乔伊坐在碎石、灰渣和玻璃之间,旁若无人的姿态俨然是这片狼藉中最后的孤岛。
指针“咔嚓”一声,越过午夜十二点。
书架上的老电话,忽然尖利地响了起来。
……
“接电话,乔伊。”
李文森纹丝不动地坐在升降台上:
“电话就在你左手边。”
“这么晚的电话不会是找我的,能与我交谈学术的人年纪普遍在七十岁以上,这个点早睡了。”
乔伊也纹丝不动地坐在扶手椅中:
“顺便,这台电话难道不是在你左脚边?”
“……”
李文森叹了一口气,放下书,伸出脚灵巧地一勾就把电话勾到了手里。
“刘易斯?”
乔伊料得分毫不差,电话果然是找她的。
她惊讶地说:
“你怎么会这么晚打电话给我?”
……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乔伊只看到李文森笑了:
“对,对,我前一段时间在日本……不,我后来没去过卡隆b座,联系你只是因为我还想再申请一次陈郁的监狱探访。”
……
“我现在可能不能出来……谁?爱丽丝?不,我和她不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等等,你说什么?”
老式电话隔音效果极好,乔伊只知道对方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而李文森的脸色,陡然变了。
她神色严肃地与那位年轻的警官说这话,中间还时不时地看了他几眼。
……
许久许久。
李文森放下电话,从升降台上下来。
“乔伊,我现在要和你说一件事。”
她走过地上晶莹细碎的玻璃,在他面前蹲下来,慢慢握住他的手神情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听到后要保持镇定,不要崩溃,难过总是难免的,但你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会陪着你。”
“我猜不出什么事情能让我达到崩溃的地步。”
乔伊反握回去,语气仍然是淡淡的,眉头却皱起:
“难道你要和我分手?不,其他事情都好商量,但这件事不是崩溃一下就能轻易能解决的,我决不允许……”
“……不是这个。”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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