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走在风沙里,沉默无言地前行着。荒谷中弥漫着一股诡异而荒凉的气息,还有那种无形却异常混乱的感觉,但奇怪的是,他似乎对此完全不受影响。
当他渐渐深入到荒谷中央时,山谷中的地形变得更加错乱,地面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龟裂地缝,纵横交错,令人触目惊心,就像是很早以前这里曾经有过一场可怕的天地灾变,强大的力量肆虐于此,给这座山谷留下了永远的痛苦痕迹。
而在脚下的土地,颜色也逐渐发生了变化,从最初毫无生气的铅灰颜色,开始变成了一道道焦黑和暗红色交错的痕迹,而越到山谷深处,这两种颜色变得越深越浓,看过去竟是给人一种诡异的错觉,就好像是这座荒谷也是有生命的一样,但到某个时候却被狠狠地刺了一刀,流出了无尽鲜血,干涸之后变成了如此丑陋而可怕的模样。
所有的这些可怕的‘血迹’,都是呈现出一种向外放射的模样,而一切的根源,就在于山谷正中心的那一个圆形的空地。
秋言慢慢走到了这里。
风沙从他身边吹过,掠起了他的衣衫,微微浮动着。
在他的视线里,当风沙缓缓落下后,一个人影出现在前方。
那个人并没有站着,而是弯下腰在找寻着什么,背后背着一竹篮,里面有些许冒尖的绿色植物,秋言认得出,那些是药草。
沟壑中流淌过的是岁月的长河,翻黄的皮肤上夕阳的余晖,他曾经见证了多少光辉岁月,经了几多似水年华。老人消瘦而憔悴,脖颈上有些很深的皱纹,腮帮上有些褐斑,褐斑从他脸的两侧一直蔓延下去,他的双手常用绳索拉鱼,留下了刻得很深的伤疤。但是这些伤疤中没有一块是新的。它们象无鱼可打的沙漠中被侵蚀的地方一般古老。他身上的一切都显得古老,除了那双眼睛,它们象海水一般蓝,是愉快而不肯认输的,看上去仿佛却异常高大。
他站在那里与荒谷格格不入,背对着秋言,看着这一方天地。
过了一会儿,风沙又起,他的身影又有些模糊起来,而在风中,秋言张开了嘴,温和又平缓。
“老先生。”
秋言站在距离那个人两丈外的地方,眼神复杂地望着前方那个正在拾草药的背影。这荒山野岭,阴寒之气愈浓却有这么一位老人行走其间,无疑让人觉得诡异万分。尽管此刻仍有风沙尘埃飘扬不定,但只靠肉眼仍然可以观察到那老者的一举一动。
或许是问候之后许久都没有等到老者的回话,他抬了抬草帽身影有些吃力地慢慢转过来,看着秋言,然后似有一声微笑传来,他招了招手,轻声道。“孩子,该来那打哪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天地忽然屏息,风沙陡然静止,荒谷中瞬间一片静默。
.....
荒谷边缘,小狼崽在那个庞然大物的身边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特别是看到那个巨大的头颅转了过来,缓缓靠下,那一对可怕且闪闪发光的巨眼靠过来的时候,它更是全身瑟瑟发抖。
从这个巨大身影上,有一股异乎寻常的强大气息,令小狼崽发自内心地感到敬畏恐惧,甚至于,它此刻连哀嚎声都几乎喊不出来了,只能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风沙吹过又停歇,尘埃飘落,一个巨大的头颅从风沙后慢慢显露了出来,伸到了小狼崽的眼前。
‘斯斯’
小狼崽觉得这个巨大脑袋上的一只眼睛,可能都比自己的脑袋大,以至于它甚至一下子没看清这是一只什么怪兽。
而那个巨大的影子在看了一眼小狼崽后,凝视片刻,随即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斯斯’叫声,像是不屑,又似乎毫无兴趣,懒洋洋地又将脑袋转了回去。
也就是在这时候,小狼崽惊魂稍定,终于看清了在自己眼前的身影。
那是一只巨大的蟒蛇,它的颜色与周身的岩石浑然一体,若不细看竟一时间察觉不到,甚至超过了人类所想的概念,也不知他究竟活了多少年头,它卧趴在这石壁边缘,身躯十分庞大,就像是一座小山般。但最奇怪的地方,却是在这只巨蟒的脑袋上,生就了一块奇异的胎蕊,似一朵小花般,在折射下光泽温润如玉,隐隐还有灵光闪烁。
边缘石壁之下,一只身躯庞大的巨蟒慵懒地盘卧在地,而在它的身旁,看上去身材小得可怜的小狼崽正畏畏缩缩地躲在一旁。
看到巨蟒从刚才开始就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似乎并不想理会自己的样子,小狼崽在最初的惊慌失措后终于稍微镇定了些,待巨蟒将脑袋转了回去,似乎又在打瞌睡之后,小狼崽便缩紧了全身,然后一点一点地慢慢向后挪动退去。
它的动作格外小心谨慎,看上去像是害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惊动到这只庞然大物,然而有些倒霉的是,虽然小狼崽在退后时悄无声息,但在这个时候蓦地从这座阔大的山谷边缘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如同惊雷炸响般的爆破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断断续续地怒吼。
“乐进..梁秋言..还在..面..”
轰鸣的声浪竟仿佛像是犹如实质一般,形成音波效应,瞬间卷起了千万尘埃沙土,如同一场风暴席卷而来,然后重重地直接撞上了坚硬的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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