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市是繁华的,惟其繁华,所以渲嚣,人在其中,最易迷失自己,我,亦是如此。秋言坐在姜越的吉普车中,看着古津浓稠的香叶市,生存着无数人,熙熙攘攘,来来去去,光暗交错间不知上演了多少悲欢离合。有光明,也有黑暗,便如日升日落一般,永无休止地轮回着。
城市之中,某一个四合大院的所在,看上去像是一间密室,却又十分宽大。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椅,内堂两侧的墙边摆放着红木货架,上面有些许古玩珍品,中央放着一墩石器,里面有两条金鱼,一红一黑无声无息。但若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在那水影之上,有一抹倒影,似兽非兽,看上去狰狞恐怖,甚至有点像古老传说中恶鬼的脸孔。
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一丝尘埃,仿佛有人经常打扫般,却无一丝人气。在那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孤零零的影子,躺在摇椅上轻微地晃动。那是个全身笼罩在一件黑色衣袍中的人,后背的衣衫上还带有着一个兜帽,将头发脖子都盖住了,而在脸孔的前方,他甚至还带着一个灰白面具,等于说,除了一双眼睛,这个人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肌肤。
灰白的面具上雕刻的是一个可怕恐怖的恶鬼面容,看上去竟有几分眼熟,也给这个人影增添了几分阴森森的气息。整间室内一片寂静,这个神秘的蒙面人就这样安静地在摇椅上摇晃,目光盯着石墩中那两条静止的金鱼,许久都未动一下。
水动鱼儿不动,倒映在他的瞳孔中,像是也有两条小鱼在他的眼底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交谈声与车门关闭的声响,再然,从这间屋室的大门突然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从那个阴影中出现了一扇门扉,然后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男子,剑眉星目,颇有些不凡,只不过包裹他的衣衫却十分普通,脸颊上带着些许疲倦,有些无精打采。这个男子的目光在室内中扫视了一遍,很快就落在那张摇椅上的神秘人物身上。
待看清后,他疲惫的脸色紧了一下,眼底深处有一丝细微的不安掠过,但面上神情并没有太多变化,他缓缓走过去,看着八仙桌上还有余温的茶杯,轻声道。“等候多时了?”
那带着灰白恶鬼面具的人,头颅微微动了一下,随即向他看了过来,片刻后,一个奇异的声音响起,沙哑低沉,又似如金石交错,竟是一时间分不清男女,只觉得异常难听。“这是我们第几次见面了,梁秋言。”
秋言深吸了一口气,头微微低着,轻声道。“小黎呢?”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猛然降落在这间昏暗的室内,秋言如标枪一般站立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静心等待答复。
过了好一会儿,灰白的恐怖面具也再次抬起头,奇异而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道。“她很好,只不过这个丫头有些调皮罢了。”话罢,他怀中掏出一寸许长的铁棒,细细打量,接着道。“果然是上好奇兵。”
秋言默然片刻,从腰包中掏出一块玉石与一对手镯扔到八仙桌上,随即道。“你们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拿去,放了她。”
面具之后并无声音接话,依旧把玩着三美。
“怎么,这还不够?我只有这么多。”秋言顿了顿后,接着道。“你们费劲万苦,从一开始的刺杀到与东洋人勾结,不就是想得到进入天芒十二星棺的钥匙麽。”
“嗯?”那灰白面具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看来你也察觉到这个秘密所在了,三生青石,隗宝隗宝..”
‘叮!’蓦地,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虽轻柔却响亮,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声响,一道剑光从阴影深处冲来,转眼间光芒大盛,如夜空里的明月落入人间,绽放出不可逼视的耀眼光华。
剑光如水,势如洪涛,刺破了空气,斩开了阴影。
那恶鬼般的身影蓦然回首,却突然间哑然无声。然后,那一片阴影仿佛被这道剑光劈成两半,快到极致。
血腥气瞬间弥漫开去,光影交错间似有血雨飘落,一切仿佛都静止下来,唯独那道惊艳冰冷的剑光,却仍在前行,锐不可当地穿过阴影,转眼间,便已到了秋言眼前。
其势不可挡,竟未见稍停。
秋言无动于衷,始终滴落着眼眸,那一刻,剑芒如明月,但在下一个刹那,那光芒中的剑刃突然静止,堪堪就停在秋言脖颈寸许之处。
漫天剑光在阳光的折射下犹如星雨洒落,渐渐收敛,最后悄无声息地汇入了那一柄千年利刃上,黑暗回潮而至,将对面的那个身影再次淹没在衣袍下。
“你为何不躲?”难听至极的声音,从前方的面具下传出。
“你的剑,没有杀意。”
在那一个瞬间里,三美的剑芒似乎亮了少许,锋锐的剑尖仿佛也微微抬头,四周一片寂静,秋言的眼眸深处,瞳孔也微微收缩了一下。
只是那一刹那转眼即过,这柄长剑忽然向后退去,无声无息地没入阴影,回到了那面具男身影旁,就此消失不见。“后生可畏吾衰矣。”
那面具下有一点光芒凝动,似乎是他明亮冷清的目光,带着赞许望了秋言一眼,不再言语,单手把收起的三美悄然放在八仙桌前。
“你真是越来越讨人喜欢了。”与此同时,后堂的入口处,传来一阵掌声,秋言望去,视野中呈现出两男推着一轮椅,上面坐有一女子,看着她起伏的胸膛与安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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