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的放任不代表最终的信任。
如果没有他今天的电话,这箱图纸他也能用的理得,却不能心安,因为后续与楚氏的合作必然横生枝节。
这对于市政第一,土建第二的顾家来说,得不偿失!
对他暗示与楚凌相亲不是出自本意,也无法延续的事实,楚涵云果然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给他楚乔的电话,却出乎他的意料……
当楚涵云报出一连串的数字之后,他的脑袋突然开始不太清醒。
潜意识里有些欣喜,又有些空‘荡’,是在害怕什么还是期盼什么,他有些说不清。
“就当是‘交’个朋友也无所谓,我只有一点要求,不要伤害她!”
楚涵云的话不重,却生生的震得他的脑仁疼!
什么意思?
……
一向头脑清晰,冷静理‘性’的顾总裁第一次有些反应不过来。
银杏大道的凉风吹落一些树叶,晃晃悠悠的从他眼前或者身边擦过。
虽然未至深秋,叶子也未见枯败,还是提前脱离树干,坠|落下来……
行至一颗上百年的老树下面,顾西陆的眼神注意到树下的石桌和石凳时,双脚已经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这是银杏大道上枝干最粗壮的老树。
银杏生长期慢,几十年的成长期才能成就一树成林的景致。
生长期的长短,从树干和树冠的形状判断,通常一目了然。
眼下,虽有皎洁的月‘色’和明亮的路灯,这颗老树看上去仍不似白日里的金枝‘玉’叶的娇贵和‘精’灵多姿。
用“金枝‘玉’叶”来形容秋天的银杏,让顾西陆哂笑。
这是林咏恩的发明。
一到秋天,在银杏大道上疯玩‘乱’窜,游园拍照,是他们经年乐此不疲的活动。
金‘色’的秋,金‘色’的光,金‘色’的叶,连风都被金‘色’渲染,万物都被堵上了金‘色’……
亮晃晃的阳光洒在金‘色’枝叶上,光线摇曳生姿,点点金光冲破茂密金黄枝叶的束缚,洒落下斑驳的光点也在摇晃……
此种景‘色’,林咏恩美其名曰,“金枝‘玉’叶”,倒也十分贴切!
骨节分明的大手在石桌上蜿蜒游|走,大片淡淡黑‘色’的墨汁印记让他有瞬间的怔然。
墨眉轻蹙,他的思绪便被拉远……
银杏树下的石桌边,端坐着执笔画画的小‘女’孩,约莫十岁左右。
月白‘色’的齐膝旗袍装,让她看起来灵动秀气,剪至齐耳的短发,柔顺的垂散在脑后……
那天正是周末,临近中午的银杏大道非常安静,他和苏子睿、厉以峰从附高打球经过时,也没好意思喧哗。
几个人行至这颗最古老的银杏树下,同时被这静默中宛若‘精’灵般灵动的‘女’孩儿吸引了目光。
十六七岁的年纪,原本刚过了朦胧害羞的‘蒙’昧期,又有些目空一切的自信,不知道是谁撺掇起来的,几个人就那样围在了石桌旁边……
想看看这个像画里走出来的古典小美‘女’究竟在画些什么,才会专注到大中午的也不回家。
苏子睿和顾西陆被簇拥到了最前面,因为他们是大哥二哥,这种凑趣打诨的事情应该起带头作用。
走到正面的时候,顾西陆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突然有些沉默,甚至后悔不经大脑的被推到前面。
他捅了捅苏子睿,暗示他们撤退。
强烈的自尊心和虚荣心,让他不好意思跟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儿瞎捣‘乱’。
‘女’孩儿并不怯场,她抬头淡淡的看过他们,似对他们的出现并不感到惊奇。
公共场合,石桌又大,想必人见的多了,以为他们只是搭台休息的。
顾西陆注意到‘女’孩儿的眼神很清亮,透透的,像是一泓清潭。脸蛋小小的,比他的巴掌大不了多少,皮肤白希清透,柔和的五官,看起来很舒服。
姿势也坐的端正,‘毛’笔握得很标准,看着像是在认真的画着桌上的风景画,可是他低头看去的时候,突然在心里笑开了……
‘女’孩儿分明是在宣纸上随意涂鸦,墨黑的水坨坨一朵一朵,完全毁坏了前半部分的‘精’致画风……
注意到他们并不是过来搭台的,她心虚的朝身后看一看,见没有人过来,便抬头冲他狡黠的一笑,“哥哥,你们是从外面玩了回来吗?”
糯糯的声音脆甜,震的顾西陆有些呆然。
从外面玩了回来?现在也是在外面啊!
顾西陆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身后不知谁起了轰,“陆子陆子,叫你哥哥哎!”
“去,别瞎闹,人家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
顾西陆无端生出些火气,实在不好意思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被揭了老底!
小‘女’孩儿以为顾西陆在维护她,虽然她也不知道他们所谓的瞎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清亮的眼睛在看到他们满头薄汗,意气飞扬的神采时,划过黯然……
随即,似想起什么,眼睛里有明亮的光斑闪动,樱粉的小|嘴便甜糯糯的开合起来,“哥哥下次出去玩可以带上我吗?不过不能让我外公知道!”
秀气的眉‘毛’似升起愁绪,“那老头好烦人的,一天周末只知道让我学习,画画,‘毛’笔,钢琴,都不让我出去玩的……”
身后又一阵起哄,“陆子哥哥,你可要带着妹妹出去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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