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进布达拉宫
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我游幸拉萨街头
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六世达/赖喇嘛·罗桑仁钦·仓央嘉措
仓央嘉措生于康熙二十二年,十四岁剃度入布达拉宫成为西藏第六代法王,集政教大权于一身的他特立独行,游戏三昧,才华智慧倍超历世。十年后,其为藏、‘蒙’势力之争所殃,被清廷废黜,解送京师,行至青海湖滨病逝,时年二十四岁。
在安可演过的所有剧目中这是一部最清水却又最感人的剧本,回想起来那些镜‘’水月般的缘起缘灭竟全部洇灭于内心深处的斑斑泪渍之中,有人说世上最痛苦的爱情莫过于相爱却不能相守,然而安可知道有一种爱情要比那痛苦千倍万倍,就是相爱相守却必须装作无动于衷。
安可清晰地记得那位情根深种的活佛于‘波’平如镜的青海湖边溘然入寂的一幕,那一刻安可已然分不清戏里戏外,一直痴痴地追问着,时至今日经筒已轮转了几个世纪可曾有过那人魂归理塘的消息?
演过那部戏之后,她休息了大半年,心情总是低沉疼痛的,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几年前仓央嘉措的“道歌”被误读为“情诗”陡然走红于网络,人们开始狂热地追寻这位英年早逝的“大情圣”留在人世间的点滴踪迹,甚至有大批的记者和群众入藏考察他的生平及其最终归宿,随之市面上出现了多种版本的论文、传记、小说等,但总是围绕着扑朔‘迷’离的“情歌”展开的联想而编织出的一串串香‘艳’粗浅的爱情传奇,无不落入用世间法来解读出世间法的误区之中。
确然经历了几百年的世事变迁之后,我等凡夫如何能了解一位高坐在五彩行辕之上的活佛诗人的自家观想。
此部穿越剧以高度的出世间智慧和尊重诗文原意的诗学审美观展开合情合理的还原和演绎,以一藏族民‘女’的亲历亲闻来见证“情诗”中所影‘射’当时的历史以及这位年轻的活佛内心里难以言传的种种清静无染的动人情‘操’。
所以,安可深知这是一部严肃的历史剧,但当系统指令下达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诸如许多网络小说里焚琴煮鹤的系统任务:[逆历史之洪流以一己之力挽救一位多愁善感的西藏活佛!]
安可扶着脑袋郁闷了半晌——感到剧中白莲‘’似的人物顿然被这位俗不可耐的系统妈妈桑溅上了一身狗血,为何穿越剧里所有的死人都要复活、所有的爱情都要开‘’结果!?
基于以上,安可决定本次穿越不遵照系统指令行事,于是,她点开时空咒,手指轻轻一触,周身境界瞬时幻化成一尘不染的雪域高原……
佛在雪域
雪域便是净土
佛入红尘
红尘即为道场
众生应以情身得度
佛就以情身示现在人间
雪城,就在布达拉宫圣山脚下的周匝,夜间天晴时,若是坐在法王的寝宫葛当基之中观摩,月光下一片不齐眼的银白‘色’小土坯房顶,那一带就叫做“雪”,多形象的名字呀不是吗。雪城中聚集了大大小小的酒家,每逢夜幕降临,成千上万的酒徒在那片白‘色’房顶下面寻欢作乐,直到辰星升起在东天,“雪”的繁华景象也便在晨光下融化。
是谁第一个向深居简出的法王莲座介绍起圣山下的世俗生活来的?这并不重要,只要莲座有心,无论如何他都有办法在随‘侍’的僧众们口中获知。莲座十七岁便通晓了经藏、因明、诗学、历算、书法、音律、骑‘射’、舞蹈,可见其天资过人、触类旁通,如今,学有大成,已超越了上师,只是差了一点点道心,然而,正是这一点点道心难种呐。
恢弘肃穆的经殿中布满了层叠的幡塔,整齐划一的喇嘛方队和官员阵列在幡塔之下毕恭毕敬作礼围绕,每月处理教务与政务的时候一到,年轻的法王便于那金雕龙纹的法座上谛听各方宣诵,在五‘色’缎布条纹坠饰而成的明丽鲜‘艳’的华盖下面,那一张惊为天人的俊秀面容总是不悲不喜,不言不语。
佛不语
梵音周遍十方世界
教化诸众生
莲座不语
情思像蒲公英的种子
飘到了何处
莲座眉目若画,肤润如璧,身姿修直,光彩熠熠,男子见到他都喜欢得神魂颠倒,莫论‘妇’人。他当真是无量光佛首座弟子莲‘’生大士化生而来,朝圣的民众将这等超凡入圣的美貌记在心里、念念不忘,甚至编成歌谣、攥成故事,坊间市廛据此流传出一些fēng_liú倜傥的‘’间韵事有何稀奇。
确实,民间关于仓央嘉措的风月闲话是在他离经叛道之前便有了的。对于此,他也曾淡漠言及:“世尊在世时尚有提婆达多诟害,何况于我。”
但这样的解释到了‘蒙’昧之人的耳朵里只能产生更多误解,非议之海漫过了圣山的墙垣又流到仓央嘉措的耳中,一味保持缄默的他移步到宽敞的廊台上,仰望明月,俯视众生,一首稚拙清新的小诗便这样出炉了:东山顶上升起了皎洁的月亮,好似未嫁姑娘的面容浮现在我的心上。
或许他并没有爱上过谁,那个一直在他心里幽居的人,名字叫“我执”;又或许他刻意否认自己曾经爱过,那是因为他只能做一个红尘过客,这一生无法与任何人长厢厮守。
康熙三十六年,‘蒙’古准格尔部叛‘乱’,皇帝御驾亲征,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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