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发区的出租房里,刘星辰找到了一本旧相册,那都是艾萌萌小时候的家庭照,有年轻时的艾铮和姜红,也有艾萌萌的爷爷和‘奶’‘奶’。对于她的‘奶’‘奶’,刘星辰头脑里有一个大致的印象,那是通过她的只言片语拼凑起来的,记得她说这世上‘奶’‘奶’对她最好了。在相册的最后几页里平平展展地夹着许多字条,他认得自己的字迹,有一张字条上写着:‘’菜头假发戴歪了!
刘星辰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想起那时上课经常偷偷传纸条,都不相信自己曾经是那么八卦。他把这些纸条收起来,拿着这本相册去找姜红。
他知道在艾萌萌的内心深处,家庭破裂是一个难以愈合的伤口,上次在看守所里见面时,从她说的那些话中,他能深深感受到她的自暴自弃,他想,就算把她‘弄’出来了,就她这种心态保不齐还会去作‘奸’犯科。经过一番思索后,他不再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要帮她,就必须从根源上解决她的问题。他终于发现,她不想结婚并不全是因为武娇,这倒令他松了口气。
刘星辰轻车熟路地来到丽影总店的办公大楼,敲响总经理的办公室‘门’。姜红亲自来给他开‘门’,惊喜地问:“星辰,你怎么来了?是案情有新进展吗?”
“不是的,我找到一本艾萌萌小时候的相册,我觉得您应该需要它。”他说着把相册递过去。
姜红很‘激’动,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一张可爱的孩童的脸和一双稚嫩的大眼睛,那一瞬间,她的双手有些颤抖了。今天是数伏,外面热得很,刘星辰自行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白开水。姜红的眼睛盯着那本老相册,一直翻到最后的空白页才恍惚从一个人的世界里醒来:“喔,谢谢你了。”
刘星辰笑着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姜阿姨,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您当年为什么要和艾叔叔离婚?”
姜红笑了一下:“呵呵,其实离婚时闹得沸沸扬扬的,原因亲戚朋友们都知道,就是我和她‘奶’‘奶’不和,那个家容不下我,后来我有外遇了,就跟她爸离了。”
“噢,是这样。”刘星辰点点头,喝了口水,又问:“那您为什么只有一个‘女’儿呢?”
姜红说:“我后来又结过三次婚,但我不想再生孩子,我对婚姻看得很淡,觉得有孩子就有负累,离婚的时候太痛苦,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我和后面的三任丈夫都没有过长。”
刘星辰点点头,想了想,又说:“姜阿姨,我跟艾萌萌求过婚的,但是她一再拒绝我,开始我认为她考虑的是武娇肚子里的孩子,后来我发现不完全是那样的,她还有更大的顾虑。”
“哦?”姜红饶有兴趣地聆听。
刘星辰接着说:“其中的原因很复杂,我想,跟她的家庭环境有很大关系。”
姜红认同地点着头。
“艾萌萌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家庭的原因,请恕我直言,姜阿姨,是你们做家长的毁了她。”
姜红频频点头:“不不,你说的有道理,我知道是我毁了她。”
刘星辰语气变得更加委婉了:“我不是来埋怨您的,事已至此,我知道您很想弥补,但是,这种弥补不能仅仅是在物质上和法律援助上,还要从‘精’神上为她做一些事。我想让她幸福,可能我以前想得太天真了,我一遍又一遍地对她承诺,那仅仅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她心里始终有一个解不开的结,只有打开这个结,她才能接受我,现在我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了,如有一天她看见父母破镜重圆,我觉得那会治愈她心灵上巨大的创伤,她对自己的人生和婚姻也会变得有信心。这就是我想说的。”
姜红微微皱着眉,眼里产生许多复杂的情绪。
刘星辰站起来:“姜阿姨,我先走了,我有点事要去找一下周律师。”
姜红如梦方醒一般地点着头说:“喔……好……好……”
一把年纪的人为‘女’儿犯罪而经受良心上的谴责,本来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刘星辰为自己这番直言不讳感到于心不忍,可是他知道这是为了救艾萌萌所必须要做的。刘星辰依稀记得,那晚玲玲无意间透‘露’给他一个进货渠道的事情,今天一早他才想起来,他必须尽快把这件事告诉周律师。
当他来到律师事务所,居然看见了武娇,是周律师联系的武娇,作为艾萌萌的律师,她的教育背景和家庭环境是必须掌握的第一手资料,可是她为何辍学、如何辍学、又如何走上犯罪道路的,这需要两个以上证人的证词才行,可是在这个时候,同学们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武娇愿意出面。刘星辰和武娇尴尬地以目示意,就当是打招呼了。
对于教唆犯的定罪必须要有双方当事人的供述,虽然现在小鸽子没有被公安机关拘留审讯,但周律师可以通过其他人从侧面取证,今天刘星辰和武娇都来了,两个人的证词很有说服力。他们对七年前的那个晚上都记忆犹新,在酒吧一条街上看到的情景也都历历在目,说出的细节基本上没有出入,因为艾萌萌当年只有十六岁,是属于被教唆犯罪,可以从轻或免于处罚,但问题就在于七年间艾萌萌没有停止此项犯罪活动,所以她的刑事责任是不能完全免除的。
听到了周律师的阐述后,刘星辰感到很失望。看着他的神情瞬时黯淡下去,武娇却不能对他说什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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