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姑微微变色,上前便要扶起玉善,嘴里还劝道:“郡主这是做什么,太后真的不见客,您还是快回去准备封号的事吧。”
她以为说到封号,玉善就能妥协,毕竟辛辛苦苦就是为了抬玉为云的封号,可是玉善早在殿内的时候就已经相通了,如果她什么都不做,放任着沈画扇这样死去,那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做人要无愧于心,此时即便她知道她的封号会鸡飞蛋打,她也会因此被治罪,可她心甘情愿,做错了事就应该受罚,自己当初立场不坚定,想要出去偷吃,这是她的罪,也该她去受惩罚,所以玉善拨开了景姑的手,继续跪好,对景姑认真地说:“太后此时不见客,我就跪在这里等,等她能见我的时候我再起来,如果太后很长时间都不见我,那我会一直跪在这里。”
太后在殿内听到景姑来的回话,有些薄怒,“她这是在威胁哀家吗?”
景姑低下头不说话。
“让她进来。”本该在清修的郡主突然冲出宝华殿来到她这里下跪,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这个太后多刻薄了这个外甥女一样,太后可不想赌气跟她耗着。
玉善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太后,到了正殿,玉善立刻又跪了下来,“玉善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扇儿怎么顶着大日头过来了?”太后此时收敛了所有的怒火,十分和气地问道。
玉善跪着却没有起,只是一边磕头一边乞求太后,“太后娘娘,请你垂怜善儿,放过善儿的婢女吧。”
太后一听,面色一沉,冷声打断了玉善的话,“善儿,你有所不知,这个画扇心思古怪,设计接近皇上,图谋不轨,实在可恨,你莫要被她蒙蔽了。”
玉善一听,继续磕头,辩解道:“善儿知道此事,是善儿抱怨宝华殿中饭菜难吃,才让画扇领着善儿扮作婢女假装救了皇上,都是善儿的错,是善儿的错。”玉善这话还把主要罪责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再怎么样也不会因此送命,但是画扇会。
“哦,竟有此事?善儿,你可知自己进入宝华殿修行是代表了皇家的颜面,眼下你即将晋封,你却为了口舌之欲乔装打扮,还蒙骗了皇上。”太后一听,厉声呵斥道。
玉善跪在地上,眼泪落了下来,“善儿愿意听候处置,任打任罚,善儿都接受,只求太后娘娘放了画扇,善儿愿意不再加封。”
“胡闹!”太后呵斥道,“这加封之事难道也由你自主了不成?。”说完,又放软了语气,“这话,哀家就当没听过,也只当你没来过,加封的日子也不远了,你回去准备准备吧。”
“太后。”玉善又磕了一个头,景姑上前来扶起来玉善,在玉善耳边低语了两句话,玉善身子一怔,愣愣地由景姑扶着出去了。
太后看着殿门被关上,心里也琢磨着,这沈画扇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能让这皇族里出名的泼辣不讲理的玉善都跪下来哭求,难道她并没有什么图谋不轨,可是她竟然敢玷污自己的宝贝女儿,皇朝最尊贵的女子,瑾儿,她就必须该死,自己的女儿怎么能够跟女子在一起,这会是皇族一个奇大的耻辱。这样想着,她的眼神又重新变得冰冷高贵。
玉善出了殿门,景姑温言劝导:“郡主,您的年岁也不小了,如今该好好寻衬着您的终身大事了,眼下长公主马上就要成大礼,接下来可不就到您了嘛,到时候太后肯定会再给郡主增添一份殊荣,让您风风光光地出宫。”
玉善浅浅一笑,“多谢景姑提醒。”方才就在她准备大闹一场的时候,是景姑拉住了她,在她耳边小声道:“画扇已死,郡主不宜生事。”
画扇已死,玉善身体发软,在两位婢女的小心搀扶下回了宝华殿,这一夜玉善没有用膳,也没有睡觉,而是跪在了殿内,手中奉着一炷香。她抬头看着金身打造的祖先雕像,眼眶一酸,抽泣了一声,画扇虽然不是她杀的,却也因她而死,此后日日夜夜她必将痛苦着,愧疚着,一生都是如此,从来觉得人命轻贱,杀伐皆来自权势,玉善开口说要处死的人也不少,但那时她从不觉得他人的性命有什么好留的,如今当她认识到了,却也是身不由己,被权势所逼,眼看着画扇被逼死却束手无策。
“画扇,对不起,都是我的犹豫,我的胆怯害了你,是我牵挂太多,你为我付出真心,我却不能回报于你,那夜我就该留住你,不至于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玉善手里握着从仆妇那里换来的平安玉嚎啕大哭。沈画扇曾经跟她说过这个玉是她父亲亲自选取雕刻的,父亲早已经去逝,每当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都会摸着平安玉,就好像能得到父亲的安慰一样,这是画扇唯一留下的遗物了。
天上开始落雨,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走在灌木丛里,她不时抬头望天,天上一片乌黑,乌云密布,连月光都好像被黑暗里的大口给吞噬了,不过周围却并不黑暗,因为不时有一条闪电蛇一样穿过云层,划开天幕,那个时候周围一白,恍如白昼。
沈画扇也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走了多久,周围十分偏僻,方圆好几里都不见人烟,她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沾满了泥浆,几乎看不清楚本来面目,因为她全身虚弱,走两步都会摔倒,连续饿了好几日的身体,撑不住长时间的行走,可是她不敢停留,留在那个全是尸体的坑里面,所以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开始拼命往外面爬,她不知道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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