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一脸愕然的武官们笑了笑,儒雅平缓地道,公主饮酒素有乃父之风,然后那些官员就会回过神,一个个接着说,不愧是皇上的孩子,巾帼不让须眉。
「公主,别喝多了。」送走了另外一匹敬酒人群,冯素贞担心地对身旁的天香说:「我知道你千杯不醉,但毕竟喝多误事,自己多拿捏点。」
天香吐了口气。「你以为我想喝?能喝跟爱喝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从这个距离依然能闻到酒味,但她双眼清明,口齿流利。两颊微醺的醉人晕红只增添了平日少见的柔媚,丝毫没有饮酒后的丢脸失态。冯素贞见她那副略带妩媚的模样,竟觉得心里哪处有些发痒,她自嘲地摇摇头,想来是自己先醉了。
「你瞧国师那双眼,瞪得小生怕怕。」冯素贞装了个颤抖的语气。「等会儿他要是兽性大发,娘子可得保护好我的贞洁啊。」。
「傻瓜。」天香笑了,眉头舒展。「不过就是只杂毛狗,还怕他咬了你不成?」
「他咬了我,你还要不要我?」冯素贞的脸凑近,眼神可怜兮兮的,像担心被抛弃。
天香的脸更红了,原本清亮的眼浮现盈盈柔情,笑骂道:「怎么你今晚净说些傻话。」
今夜担心冯绍民的伤势,这还是她第一次能露出放松的笑容。要不是怕驸马受伤的事会被国师发现,本来天香是想回绝父皇、不打算让驸马出席宴会的。冯素贞见她总算笑了,自己也就放心不少,正了脸色,换回平时认真严肃的凛然神情。
她道:「我看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刚才已跟父皇交代过,你可想回府了?」
天香点头。「能尽快回去是最好,你的伤也该换药了。」
公主,你待我太好了。冯素贞眼眶微热,为天香总想着她的健康而感动,也为自己的无以为报而歉疚。她如何说得出口,在身旁的公主担忧她的时候,她其实看着对面的李兆廷、想着他为何没带刘倩出席、想着他现在望着自己又是想起了谁?
冯素贞啊,
你真该下地狱。
「那么,我们走吧。」微笑,只能以冯绍民的身份,给天香最多的微笑。
天香看着那张笑脸一会儿,突然伸出手,轻轻地放在素雅的脸上。「你累了。」
不是问话而是肯定,疼惜无比的语气。只有冯素贞一人才知道,这位刁蛮任性的公主其实能付出多大的温柔。这是身为丈夫、身为天香的驸马才有的权力,却被自己霸占住了,对方以女性身份所承袭的一切美好全被自己所偷窃。
冯素贞脸上的浅笑没变,只是沉默地摇摇头。
两人离开后,有道人影也随着她们走出大厅。比起厅内的歌舞喧哗,走廊外面是一片冬寂宁静,水池清冷,风吹过涟漪潋潋。到了转角处,没了守卫的士兵,冯素贞与天香都停下脚步,好整以遐地转身。
「国师莫不是转了性?何时有跟踪人的兴趣了?」
双手背在身后,丞相官服贵锦奢华,将冯素贞那股高峰清岭的气质点缀得朗朗威风。眉宇间有些高傲,有些鄙视,还有些恼人的嘲弄。
国师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毫不在意地走了过来。「我瞧公主驸马这么快就要走,想来送别一下呢。」
「黄鼠狼给鸡拜年。」天香轻啐,不在乎让人听到。
「唉,国师怎么如此不解风情?绍民正想与公主共享这风花飘零之夜呢。」
「是啊,你好端端地凑什么热闹?」天香皱眉,心焦着这一拖冯绍民的伤又要晚点才能上药。真是的、还不快滚!
「打扰两位恩爱小夫妻真是罪过。」国师谦卑地弯腰。
冯素贞眼神一凛。果然,国师以眨眼不及之速朝她的右臂发了掌。挡下就得用左手,而这劲道定会让愈合不久伤口裂开,到时岂不露馅儿?不挡又得白受这一掌,怎么想都不甘心。不过──「啪」──物体与手掌急速碰撞的声响。国师的掌停在冯素贞的手臂之前,中间隔了天香的甘蔗。
「你想做什么,看父皇不在就想欺负我家驸马?」天香虽然心底怒极了,但表面上还是开着玩笑。
冯素贞双手仍背在身后,但笑不语。
「公主好功夫,不愧曾是那一剑飘红的红颜知己,想必他教过你不少东西吧?」国师收了掌,讥讽道:「就不晓得他教的东西,驸马有没有能力办到呢。」
「你──」俏脸涨红,天香哪听不出来老杂毛在指她与剑哥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冯素贞此时才开口:「国师说得不错,那一剑飘红确实是公主的知己好友。日前公主中毒,也多亏了有他相救,此等忠义侠士大勇大武之人,绍民真是自叹不如啊。」
「驸马好说,你同样也武功深厚,公主的毒驸马也定帮了不少忙。」
相对于冯素贞懒洋洋的文雅语调,国师显得凶狠僵硬不少。
「我是公主的丈夫,不管帮多少忙都是不足挂齿。倒是那胆敢下毒的…真不知是何人。」
「驸马,下毒的当然不是人,是狗…我看啊、还是只杂毛狗呢!」天香的眉尾意有所指地飘了国师一眼,后者随即七窍生烟。
「你──」
「国师,公主说得也没错啊,这敢伤了公主的、不是有狗胆的狗,就是心中没皇上的畜生。」冯素贞淡笑,疑惑地问:「难道国师不同意?」
「──哼。」
知道说不过两人,国师负气而走。天香却也没有为这个胜利多开心,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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