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失心智的马匹胡乱冲撞,刚跑没多远,便身陷淤泥之中,凄厉的嘶吼之下,拼命的挣扎,然而只会消失的更快。有些马没有陷入泥沼,眼看就要冲出去,外围的老虎撇开身子,纵身一跃,直击喉咙,将马从空中拖拽下来,随它挣扎,老虎死咬着不松口,蹬了几下便安静了,能够平安无事离开的仅两三匹而已。
娄雀紧张地脚底发凉,冷汗从手心里涔涔流出,浸湿了缰绳。赤虎似乎全无,紧紧地靠在娄雀身边。
屠龙看了一眼娄雀,说道:“娄右使,您只管将看好绝云骢,安然无恙地交给酆爷,这些虎崽子交给我等处理就好!”
士兵们将娄雀围在中间,握刀相向。娄雀站在中央,搂着绝云骢的脖子,以求安慰。
屠龙突然说道:“杀一只者赏金百两!”
奖励虽丰厚,众人见方才那些马的遭遇,迟疑不敢上前,只是试探着向前移动。
屠龙见众士兵如此胆小怕事,勃然大怒,逮着身边士兵拳打脚踢,骂道:“你个囊蛋,冲啊!刚才的勇气哪儿去了?一个个龟儿子,退而不前者杀无赦!”
那士兵胆战心惊地大步向前冲去,因不熟悉地形,一只脚陷入泥潭,待要拔腿而出,几只猛地扑了过来,将他撕成碎片,而后迅速地回到原位,行动井然有序,好不紊乱。
娄雀心知虎群训练有素,长期僵持下去,必被其各个击破,突然喊道:“屠大人,切不可轻举妄动,别小看了虎群,他们似乎对这里地形极为熟悉,可先藏于树上,后伺机而动!”
“右使说笑了,我带着他们征战多年,岂惧虫兽之物!”屠龙未料到虎群如此凶猛,心下也有些忌惮,只是顾忌绝云骢与娄右使的安危,况且路是自己选的,焉有逃避之理,对身后的士兵说道,“老虎最善扑袭,注意脚下,循着老虎的脚步,近身搏击。”
众人应声一跃而起,挥刀砍了过去。此招着实灵效,老虎的阵势完全被打乱,跳到别处与士兵对峙。屠龙虚晃一刀,脚下扬起树叶挡住老虎的视线,握刀直勾勾地刺进它的喉咙,旋转刀柄将虎头切下,抓起虎头,大喝一声。一虎被杀,激起众人斗志,士气大增,不到片刻,数十只老虎已死伤大半,人员中多有被咬伤抓伤者,奇怪的是纵然现场混乱,没有一只老虎敢袭击娄雀,反而远远避开绝云骢,绝云骢几次想上前冲击,都被娄雀拽了回来,担心老虎伤了它。战斗正酣,忽然空中传来长长的嘶吼声,听不出来是何种生物的叫声,只见虎群好似接到撤令一般,撒丫子地撤走了。
生死拼搏的战斗,众将士已是疲惫不堪,跌坐在地上喘息不止,有些人从身上扯下布片为受伤的同伴包扎,不等屠龙下令,那些受伤轻微者以刀作铲子,靠着石头挖坑将死者一一埋葬,并在石头上刻上名字当做墓碑。
屠龙见伤者甚多,自己胸也被划了一个长长口子,虎群的撤离有些突兀,总觉得将要有更坏的事情发生,马匹尽无,只剩下绝云骢,若是再出现类似的情况,焉能安全脱身,遂集结队伍,下令继续前进。
娄雀快步向前,走到屠龙身边,谏言道:“屠大人,森林道路虽平坦,但隐藏致命凶险,虎豕狻猊长留之地,不如避险求全,行山道或可偏安!”
方才遭遇,屠龙悔恨不已,碍于面子又不便显露胆怯之色,恰得娄雀提点,心下大喜,只是尚有一层顾虑,迟疑不觉,看了一眼绝云骢,问道:“它行得山路否?”
“形如缥缈,何惧山路!”此语一出,众人便取路望山上辟路而来。
屠龙领路附枝攀岩,披荆斩棘,娄雀尾随其后,踏出一条康庄大道,昔日居山不知险,此时登山破路艰,铁骑征得城万民,徒手峭崖为苟全。绝云骢却是轻车熟路,如鱼得水一般,斜坡虽陡峭,它却如履平地,轻松跳跃、玩耍,到处觅食,这边吃两口,那边嗅一嗅,打破了沉寂的氛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绝云骢之前的高冷形象在众人面前荡然无存,俨然一个天真烂漫、呆萌可爱的宠物。
然而地形险峻,不是有松动的石块砂砾滚下区,屠龙闻声,看着背后无底深渊,提醒大家警惕,众人听见,收了笑声,安静下来。空气潮湿寒冷,虽然在运动,亦难禁冷风刺骨,屠龙领路前行,身后不时传来吭吭的咳嗽声,忽然身后传来跌撞的响动,只见歪倒一片,队尾的两个人,来不及防备,失手跌落下去,丧命深渊。
众人瞠目结舌,哑口不语。娄雀望见绝云骢嗖的一声望深渊追去,焦急万分,欲将它喊住,怎奈已没了身影。
屠龙亦不知所以然,痴痴地看着娄雀,以期他能将眼前的事情解释一番。
娄雀心里懊恼赤虎不顾自身安危,盲目前去救人,只得说道:“随它去,一会儿就回来了,稍等片刻!”独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屠龙也在他旁边坐下。
娄雀表情平静,内心如坐针毡,坐立不安,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忽然远处闪出一道黑影,奔腾而来,转眼已至面前。飞奔之兽非他物,正是绝云骢,不停地磨蹭他的衣服,哀声喘息,但见背上驮着两具尸体,鲜血直流,想必是为其死亡而惋惜。众人亦被它的举止感动,围在它的身边,为失去的朋友默哀。
“重情重义,胜于凡人。”屠龙满怀深情地望着绝云骢。
几个士兵将尸体卸下马,放在用石头垒就的棺材里,上面铺盖上厚厚的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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