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奇怪。再次回营,雁莳满面血污地去见李玉。
天子李玉此次来边境,称得上是御驾亲征,因天子之望,兵力加持不是一二。魏国朝堂有丞相等臣子在洛阳把持,自古御驾亲征都是大忌,天子想要出京,朝臣皆会反对。然此次不一样,此次,陛下会与雁莳雁将军见面。
丞相大力支持,他的强势支持,让朝臣被迫跟着支持天子御驾亲征。而丞相何止支持李玉御驾亲征,他恨不得天子回来,能再带回来一个小公子;如当年天子带回来一个小公主般。
且说雁莳进帐,先看李玉抱着小公主李桑,坐在棋盘前。天子当真厉害,他自己跟自己手谈,棋盘上黑白棋子交纵,厮杀惨烈。李桑在父亲怀里打个哈欠,她当真看不懂自己父皇这复杂的棋局。
雁莳将军掀帘而入,小公主眼睛发亮,飞扑过去:“阿母!”
杀气凛冽的雁莳手足无措一把,搂住扑来的小女孩儿。她尴尬一瞬,才咳嗽一声,想起自己现在不是李玉的爱人,而是臣子。她一手搂着李桑小公主,一手扣在剑上,跟李玉汇报:“陛下,他们还不肯交出公主。可见公主殿下根本就不在他们手中。也许我们公主早就走了呢?我们还要继续打吗?兵力总共就这些,一直打下去,我们好像没这个必要?”
李玉淡声:“打。打去统万。不必担心此是无用功。”
李玉沉思:“皎皎看来不在赫连乔手中,否则赫连乔不会如此搪塞。这样便好,只要皎皎不在他们手中,魏国与夏国这次开战,过了这么长时间,皎皎冰雪聪明,应该已经知道了。她该知道如何做最好。”
李玉:“不用大动兵,与夏国不死不休。我们绕路,”他手捏棋子放入一角,“只要拿下统万便好。”
雁莳虽为将军,然若陛下下令,自然听无不从。扒下撒娇的小公主,雁莳急匆匆离去,徒留身后小女孩儿失望。小公主转头——“父皇,我觉得好无趣,一个人好无聊。你忙着下棋,我阿母忙着打仗,军营里全是大人,我好想要有人陪我一起玩。”
“父皇,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个玩伴呢?给我个弟弟妹妹陪我玩呢?”
李玉扯嘴角,抬目,推开手中棋盘。他牵着李桑的手走出营帐,望向阴沉天穹。天穹高不胜寒,李玉慢悠悠道:“弟弟妹妹恐怕很难。但是你很快会见到一个哥哥。日后哥哥陪你玩,你就不会无聊了。”
哥哥?
李桑小朋友眨眼睛:“就是我刚出生,就离开的呦呦表哥么?”
李玉似笑非笑:“你还是叫哥哥吧,以防万一呢。”
李桑懵懂不解,不懂她父亲的布置。
而再远几十里,当看到魏国和夏国开战,自有人能看懂李玉的意思——江唯言等扈从断后,李皎和那桐等人之后一路上,能跟上他们的追杀,已经少了很多。这让几人能有精力停下来休整,休整时,李皎自然从百姓口中听到了两国在边境开战的消息。
那桐微愕:“开战?这个时候?”
她转头去看李皎,天子是李皎的兄长啊。
李皎若有所思,然后道:“兄长已经开战……那我自要配合他了。我们继续去阴北,找到赫连平。两家夹击,才能拿下赫连乔。夏国的皇帝,该真正换血了。”
她喃喃自语:“赫连乔登帝,谁同意了呢?”
此时再最后一程路,就能进入阴北。这里已经少人,李皎要等一批军队来汇合,才好进入阴北之地。她望向天边,心中祈祷:“夫君、呦呦,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
阴北谷地的杀戮,已入白热化之状。
谷地北边丛林中,其余扈从皆被杀,只一个扈从带着郁鹿穿梭在林木中,往林外飞奔。身后一只寒箭刺破铠甲,扈从口中吐血,膝盖软下,跌倒在地。他怀里搂着的小孩儿,被向前甩出了几丈。郁鹿惊恐爬起,在雪地中爬向他:“叔叔!”
扈从嘶声:“别回头!快逃……呦呦,快逃!”
郁鹿眼中含泪,大脑空白。他看到后方已经出现了黑衣影子,心中一阵恐惧。就是这些人突然冒出来,身边的叔叔才一个个倒下了。死亡是什么,一岁的他不懂,五岁的他也未必多清楚。而他亲眼看到一个个人再没站起来——
“快走——!”
郁鹿一扭头,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他胳膊腿短,在雪地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通红。
身后大批人马奔来,看到只剩下一个小孩儿,心中轻松。他们不屑道:“一个小孩子……”懒洋洋地搭上弓箭。
箭射出。
脚下被石头绊住,郁鹿跌倒在地,膝盖摔痛。他半天爬不起来,他躲过了那支箭,但敌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近。郁鹿小郎君飞快转身,他手撑在雪地上,寒冷刺骨,他瑟瑟往后退。前方敌人抬起剑,寒光照入他眼中。郁鹿瞪大眼——
下一刻,一道寒风从身后飞起。
他被劲风甩向半空,前方原本该刺向他眉心的剑锋,与一把刀凌空对上。那刀向前劈开三丈,敌人手中剑哐哐寸断。敌人手掌被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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