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西域第一高手巴图,无法控制这种滑稽感。他万万没想到大魏拖拖拖,拖出这么个结果来。他放声大笑,胸腔震动,更想开口嘲笑一下这个人。郁明目中冷冽之光乍起,在对方大笑时,他倏而跃起,掠向对方。巴图的笑声戛然而止,呼吸一重,抬刀去挡。怪人的脚尖踩上巴图的刀,大力让巴图双臂骤沉。巴图额上青筋凸跳,他大喝一声,刀锋向上扶,如海潮般将力还给那人。
对面那怪人借着刀力往后跃,刷刷刷踩过武器架,从武器架上扯过一把刀,就重新杀向了巴图。
他左手持刀,身法迅疾又悍勇。乍起乍落,神出鬼没!
哐哐哐!
两人交手数招,即便是不通武艺的人,都能看出大魏的这个怪人非但没有被西域第一高手压制住,反而有隐隐强压的势头。
李皎这时整理好了衣装,掀开帐门,往台上的打斗看去。打扮怪模怪样的人就是她的夫君,他手里随意一把刀,风起刀落一瞬,身子翩跹若鸿雁,大势如潮卷,铺天盖地地压制着那个巴图。
悍勇无匹!
台下诸人连连喝彩!
李皎双目灿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每次看郁明跟人打架,都有热血被点燃的感觉!他懒洋洋时好看,却不及他动武时英姿的一成!真是潇洒,真是英武,真是世间郎君谁能匹敌?!
不光李皎会欣赏,台上坐着的一众贵女皇亲们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她们纷纷打听:“我们大魏的那个高手是谁?这般厉害!”
众女们心肝砰砰跳,比男郎们更能欣赏男子的内心。哪怕那郎君打扮的那么怪,但是男子的魅力,又岂在一身衣服上?女郎们脸颊绯红,迫不及待地询问家中父兄:“那郎君是宿卫军中的吗?家世如何?可曾婚配?”
丞相家的女儿红着脸,专程跑到父亲这边,也这么追问丞相。
丞相无奈道:“他不是宿卫军的。”
丞相女儿继续提问:“那是做什么的?”
丞相:“唔……他没有官职啊。”
女郎一愣,却道:“那也无妨。再是他家世……”
丞相:“非名门出身。”
女郎再要开口。
丞相:“但是不好意思,你不能看中他,就想他入赘我们家。”
丞相女不悦:“父亲忒世俗!此郎如此大丈夫,哪怕什么都不好,入赘我家也无妨。”
丞相哭笑不得,看高台上太皇太后不悦地向他看过来,忙打发走女儿:“为父也知他是大丈夫。世人皆知他是大丈夫。长公主更知他是大丈夫。所以他是长公主的夫君啊!作为公主的驸马,他当然不能有官职了。”
丞相女儿白着脸回去女郎的坐席上,场上打斗精彩十分,已难以引起她的注意力。她每往台上看一眼,心中就失落一分。如此场景,发生在席上很多女郎身上。她们怔怔然看着台上,一颗心飘飘荡荡,无有归处。
李皎观看没多久,就被太常寺中的大臣们拉走去鹿台了。李皎一步三回头,既不愿错过夫君的精彩打斗,又不能耽误登鹿台的时间。她最是紧张,怕郁郎输,怕郁明受伤,还想把他的巍然之姿每一刻都看到。
大臣们苦口婆心劝公主:“鹿台地势高!鹿台看得更清楚!殿下再不去鹿台,时辰就来不及了!”
李皎心中焦躁,夜色已黑,火光重重。离比武台越远,她越是看不清那里的比斗。哪怕鹿台地势高,然她又不是千里眼啊!李皎走得不甘不愿,她难得有些怨李玉把登鹿台的事情交给她。如果她不用走,她就能站在最近的地方,看郁明如何赢了。
郁明一定会赢的!
李皎坚信。
台下的大臣们由一开始的怀疑,在时间往后推移时,也全部这么坚信着。台上巴图满头大汗,不住往后退,气势越来越弱。这般的状态,如何是郁明的对手?
凉国使臣脸色精彩无比,把人叫来,呜哩哇啦地一通喝问:“我们的第一高手怎么这么没用?”
使臣团在半路上遇到西域第一高手巴图,临时起意,他们邀巴图来魏,巴图可有可无地答应下来。等到了大魏长安,凉国使臣团随意跟巴图聊天,得知巴图说这些大魏郎君们都打不过他。即便凉国是来赔罪的,但他们更想削大魏的面子。所以才有了这场比武。
西域第一高手!
赢了夏国的第一高手!
却在大魏一个奇怪怪人面前溃不成军,成何体统?!
巴图这时手忙脚乱,心里压力极大。他面容狰狞,目光阴鸷,他的压力来自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他的压力大到极致,让他一通怒吼,扑过去,搂住对方的腰将对方往下摔。青年身形灵活,被巴图举起来往外甩时,身子在半空调节姿势,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郁明一脚凌空踹来,手里长刀横劈,锋刃与巴图手里的刀相撞,火星溅起!
巴图被踹到地上,对方手中长刀抵着他。
空气骤静,然后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喝彩与掌声——
“精彩!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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