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回来,你亲口告诉她这个惊喜?唔,这样也行。”
郁明镇定说:“是的。”
他面上与陛下把酒言欢,心中想的却是:我自然要先跟她说。她还没答应嫁我呢。若我现在听从陛下建议,把婚期都定了,万一她嫌我多事不肯嫁我呢。万一婚车到了她门前,她死活不上车呢。那我多尴尬。
还是等李皎回来吧。
但李皎怎么还没回来?
李玉既与郁明商议完婚事,看郁明并没有抗拒的意思,便点头默认他的打算。但李玉并没有叫停婚事的筹备,他心中另有谋算——管他们二人怎么闹呢,哪怕绑着,也要给他们把婚事先办了。
他现在急需一男孩儿继承皇位,若非不得已,他真不愿考虑其他皇室成员……
郁明与李玉在宣室殿交谈半个时辰,得知皇后前来拜访,他便告退而出,听从陛下建议,着人领去与北冥派下山的师兄弟们见面。然郁明退出宫殿时,听李玉对于皇后的求见,答复是颇为冷淡的“不见”二字。他心中诧异,却也不多想。
出殿门时,郁明与一容貌清邈的高髻女郎擦肩。
他略一点头,虽心中猜测这位便是皇后殿下,然身边领路的数人低着头只管走路。他恐其中有故,便也没有停下,没有向那女郎郑重行礼。
洛女看那个俏郎君走远,得侍女通报此为何人,再看郁明对她毫不理会,她心中生恼。洛女面上无波,袖中指甲狠掐手掌心,克制自己心头涌上的一阵阵耻辱和怨恨。
不过是长公主的未来夫君,一个只知道打架斗殴的江湖人,凭什么如那个李皎一样眼睛长在天上,每次看她都当没看见?他们李家人,从来都瞧不起她!李玉,李皎……便是那个深居后宫不管事的太皇太后,都不喜她。
她一介皇后,常日身居未央宫,却总被他们李家人一个个地羞辱!一遍又一遍!
她这样貌美,她曾风华冠盖,她曾对自己的夫君充满憧憬!
但是李玉一次次地羞辱她,现在连李皎的那个身份低的未来夫君都羞辱她,她若是再存幻想,便当真蠢笨无比!
洛女眸中忍下泪意,听闻陛下依然不见她,她唇角渗出丝丝冷笑,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回去长秋宫。有时候她恨不得立刻改朝换代,拉着李玉一同下地狱去!也比现在的日日煎熬好得多!
未央宫却只出了这么一点波折,再无其余动静。
炎热八月,郁明时隔数年,与北冥派的几位师兄弟见面。北冥派主峰弟子一个未曾来,来的都是其他峰上长老和弟子。虽然不太相熟,但仍是同门,郁明心有畅意。他得长老领着见了东峰行走弟子林白,第一面便颇为意外。
此人……若他没认错,当是昔年李皎的三皇兄李珏?
昔年郁明做扈从时,和李皎一起,见过这位皇长孙数面。数年不见,郁明以为新皇登基,这个郎君下场必极为惨淡,但他怎么到北冥派了?
林白看到郁明盯着他不说话,眨了眨眼。郁明虽然没露出古怪神情,但他想说什么,林白一眼就能看出。
林白与郁明勾肩搭背,食指压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后,戏谑问他:“郁小哥,你是不是觉得北冥就是李家的后花园,李家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郁明扫一眼对方搭在他肩上的手,正儿八经答他:“嗯,确实是变化太大,不过没关系,我还能适应。倒是你,该叫我一声‘大师兄’吧?”
林白:“……”
郁明是北冥派北峰大弟子,北冥派此辈无论长幼,只要郁明没有被除名,哪怕他数年不回去,同门师兄弟见他,都要恭敬地叫他一声“大师兄”。但林白是李皎的兄长,甚至还比李玉年长,他完全是用看小辈的眼神看郁明……此时要喊一声“大师兄”,林白当真挣扎无比。
如此徘徊数日,李皎在八月初十回到长安。
休憩一日,她于十一日进宫面圣。
行至半途,马车车辕断裂,仆从们惶恐求饶,李皎只能与明珠下车行走。好在此时距离皇城已是不远,走两步路倒也不会累着。
李皎与明珠沿着长河道而走,杨柳依依,绿水碧波。七夕、盂兰盆双节都过,然九月上旬有祭祀,中旬有太皇太后的寿辰,市井为庆祝,街坊间生意仍兴隆无比。例如花灯之类,是打算从八月一路卖去九月的。
不过李皎这次倒没看到河上的灯,而是看到年轻女郎和年轻郎君站在河道两边,在长河两岸眉目传情。他们蹲在河边,往河上丢一方帕子,投一束花枝。对面三两结群的郎君,静待花枝流水到眼下,若有意者,便俯身取了那花枝,往另一岸边那害羞而笑的女郎看过来。
李皎很少出门。
可说她自四年前,就基本不出门了。此次出京,算是她难得的一次远行。
她停下步子,看着两边年轻女郎借河传情,眼眸清寂。
已过了数日,明珠収整心情,把低落的情怀从江扈从身上移开。她看李皎站河边,静静看河水般调.情的男女,心中一转,猜测公主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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