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把御天喊上,拿着凌云刀一扫就扫出一条路,可惜不及后悔,便是一阵乒乒乓乓刀光闪烁,穆清被甩来甩去已然气竭,身体不时擦刀而过,脑里再是什么想法没有,只余空白。
此时正是子时时分,月光如水直直撒下,京里万家都是隐在暗里,仿佛亮的地方只剩下这城墙,这当口,宫里。
子时时分皇帝还未入睡,垂拱殿里照旧一个使人都没有,只有皇帝坐在案后看折子,皇帝总是有数不清的折子要看,全天下的人都指望着他,他能有片刻的闲暇便是不勤政了,更何况他先前两年总也入睡时间少,折子处理的过于及时让朝臣们以为不上折子皇帝都要闲下来了,遂一个个都拼了命的写折子。
皇帝正是低头皱眉下笔时候,外殿里严五儿慌慌张张跑进来了。
“做什么?”踢踢踏踏的跑步声惹得皇帝拧眉呵斥,殿里没人,一丁点声响都大的厉害,皇帝脸色黑沉,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很,这时候拧眉呵斥,饶是严五儿都有些战战兢兢恐欲被拉出去。
“皇上,沈大人着人送信儿了,说……说太傅府里女先生……要出城去,他已经带了营里的人过去……”严五儿不及说完,皇帝便跃起来,都不及绕过几案直接横跨过来,岸上的折子被弄得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皇帝便在这一地的声响里飞出殿里,严五儿甩着袖子连忙跑出去,皇帝已经不见踪影,严五儿连忙唤人找出宫的牌子也往宫外赶。
黑茕茕的夜里,皇帝耳边风声呼呼往后走,今日下朝后他连朝服都未换,宽袍大袖飞起来很是不便,皇帝只拼了命往前提气。不知怎的,耳边竟然嗡嗡开始响,皇帝连是哪个城门都不及问清已经跑出来,飞到高出一看正是西城门,纵身往前,那女人身边有个轻功了得的人,倘若他赶不及时,怕是人就要走了。
出得城去深更半夜草长树多,全城将士们都出去怕是寻人不着,怕就怕夜黑风高人家压根不停留,一夜奔跑到时寻人更是要费许多劲,那女人对他狠心,对她自己也狠心,这回出去怕是要断胳膊折腿的装残障了。
不由咬牙,夜里风冷,他额上却已然豆大的汗珠。
城墙上,宝和真真是要气死了,先前的余裕早已没了,边战边转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韭菜茬子一样一层又一层的往上冒,若不是他手里还有个人,早就飞出去不知几千里了,这时候是走也走不了,留也留不得,遂破口大骂“娘西皮的,装装样子守守城便是了,非要找爷爷的晦气,爷爷且今日让你们一个个的有来无回,明年今日便是你们娘老子给你们烧纸钱的日子。”
他骂守城的将士们也骂,骂的比他还难听好些倍,如此宝和简直要气疯,下手越发狠,这时候东城门上来的那些兵士也到了,约莫十米宽的城墙上,乌泱泱不知站了多少人。
宝和不敢再打人,左冲右突的想要出去,想提气飞上去,最外围站了一圈拿火药箭的,想要杀出去,他手里拿着抢来的刀都已经卷刃有缺口砍人砍得胳膊都酸,这时候他拉着穆清且战且走,人已经靠在城墙上,不远处就是一个城垛缝隙,宝和瞅一眼,拉着穆清便是往那城垛缝隙走。
他看得见城垛缝隙,旁人也看得见,不知谁喊了一声别让他靠近城垛,宝和却是不管不顾拉着穆清强力扫了一点空冲着那缝就要翻下去,他身形一个腾空已经升上半空,穆清也已两脚离地半个身体在城垛外,这时候数支火箭起发,宝和身形再快,快不过火箭,气息一岔已经跌坐下来,被众士兵拿刀驾着脖子时候宝和讷讷“这女娃娃果然是个祸害。”蓦然想起心头一惊,回得头去看原地,哪里还有那女娃娃身影。
皇帝架着风距城门还有二三丈的距离,隐约已经能看清城墙上的状况,不及细看,却是看见城垛口有一纤细身影半露,心里一松,看来人还没走,然下一瞬,皇帝目眦尽张肝胆欲裂,有一纤细身影同那纸鸢子一样从城墙上飘了下来,后面飘飘落落有一黑色大氅如同地狱的勾魂使牌打着旋儿往下落。
拼一口气一跃,却是只抓住了一截衣袖,“撕拉”一声,皇帝手里只多了一截布料,随即便是“砰”的一声,有东西落在了地上,蓦地,夜就凉的如同那寒冬冰水。
第24章生死
沈宗正半夜里得信儿说有人夜闯城门,心下一凛连忙拨营去城楼,他自己赶紧入宫,宫里那位说过,如若有人夜闯城门,立时要秉给他。东城的营里距皇宫有好一段距离,宗正走到半道心里不安,守城的皆都是普通兵士,若真是那太傅府里的女先生要出城,她身边的那位他可是领教过的,决计不是个善茬,遂又半道掉头往城门赶,路上碰见个小兵摘了牌子扔给他便打马疾驰。
他紧赶慢赶,将将到了城门底下话还不及说一句,眼角瞥见一道身影踏着呼呼风声掠来,沈宗正惊讶,皇帝不知用了多少气力,竟然到的如此之快,本欲上前迎着皇上,却是当头有数支火箭乱射,不由抬头,却是眼角一抽有人要掉下来。
他自然是目力极好,不及思索便要接住掉下来的人,然人掉下来也就是一瞬的事情,宗正脑里有想法时候便做了动作,他双臂还是个半张的样子,掉下来的人已经落地,他只听见头顶有布料被扯碎的声音,下一瞬他的身体便被整个掀翻在地,宗正看看自己双手,他方才将将接住了一个上半身,却是没赶上劲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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