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昨晚不同,今夜的野山坳静得只有凄冷的风声在空气中呼呼回响,除了死在面前的这一只披着人皮的黄鼠狼以外,连黄鼠狼的影子都看不到一只。
过于寂静的野山坳透出诡异的杀气,宛若一头蛰伏的凶兽,随时会把踏进野山坳的人吞没。
游清微望向野山坳方向,低声说了句:“黄鼠狼擅打洞,当心脚下,小心埋伏和陷阱。”
左小刺想象一下踏进一个地下密密麻麻全是黄鼠狼挖出来的地洞的地方,随时有陷进坑里被一群黄鼠狼扑上来撕碎了吃掉的画面,浑身恶寒地打了个激灵。她怎么越想越觉得凶险呢?她朝游清微看去,见到游清微一脸淡定,仿佛面前不是什么妖窟、龙潭虎穴,就是一片一马平川的旅游景点似的。她低声问游清微:“游骗子,你不怕?”
游清微看了眼一脸镇定的路无归,对左小刺回了句:“不怕。”
左小刺的眉头一挑,斜斜地扫了眼游清微和路无归,心说:“莫非有基情?”她暗道:“不对呀,要说有基情也该是我跟游骗子才对,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基友。”她看到路无归提着法尺朝前方走去,赶紧跟上。
相对于之前来时一路飞奔,这会儿的路无归走得特别慢,沿途不断地打量四周。
她们走了大概一百多米远就到了昨天杀黄鼠狼的地方。
没有人收尸和打扫战场,死掉的黄鼠狼和腐烂的尸体密密麻麻地堆积在地上。
昨天这些起尸的尸体还能看出个人样,今天烂得就只剩下骨头粘着烂糊糊的肉,乍然看去,特别像化掉一大半的冰淇淋糊在棍子上,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左小刺庆幸这是在冬天,没有苍蝇蚊虫。如果是在夏天,她估计她还没有靠近就已经吐得败下阵来。
游清微看了眼被烧成焦土、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野山坳,说:“小闷呆,野山坳这么大一片地方,如果没有引导,很难找到蔡姨的魂。”她的话音一顿,又说:“还有,黄鼠狼很有可能利用蔡姨为饵。”
左小刺觑着游清微,问:“黄鼠狼有这么聪明?”
游清微目光沉沉地盯着野山坳方向,说:“它们连拘魂勒索的事都干得出来,成了精的黄鼠狼智商说不定比人都高。敌暗我明,对方占据着绝对的数量优势、又是黄鼠狼的地盘,我们必须万分小心谨慎。”
路无归抬眼望去,见到野山坳里的芭茅被烧得只剩下满是泥土的根部,露出一片烧得漆黑的一眼看不到头的地面。整片焦土看上去除了灰烬都没有,但是尸气伴随着妖气、阴气顺着土壤往外渗,汇成宛若雾瘴般的薄雾笼罩在野山坳的地面上,使得野山坳看起来像是片被死气浓郁的死寂之地。她觉得游清微说得很对,地下面很有可能布满了陷阱和尸坑。这些尸坑不是一动不动等着腐烂的死尸,而是尸怪。
她觉得她如果掉进那还没半人高的地洞中跟四肢着地尸怪和黄鼠狼打,她肯定会被挠死或咬死。黄鼠狼昨天吃了那么大的亏,就算是傻的也不会再冲出来跟她打,它们不出来,她又不能下去,那就只能用别的办法。
路无归提着量天法尺,缓缓的一步一步地朝前走。
她走得极慢,那柄量天法尺被她握在手中,就像即将上战场的将军手里的剑。一股纵然面对千万人,我亦勇往无前的气慨从她身上涌现出来。
左小刺见到路无归往前,便想提剑跟上前。
游清微右手一扬,手里的折扇挡在左小刺的身前挡住她,说:“看看再说。”
很快,路无归到了落龙沟边上,她一个跃步,落到了落龙沟对岸,站在野山坳的边缘地带。
左小刺停下步子看了眼游清微,又看向看路无归,说:“游骗子,我怎么觉得小归归这会儿显得特别有气势。”
游清微没说话,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路无归。虽然路无归的反应慢,但是动作一向非常迅速,在面对危险时,她往往冲上去啪啪几法尺将危险解决,而当极大的危险临头时,她却给人一种慢到极至的感觉。路无归此刻的状态和情形她曾经见过一次——她和左小刺陷在阴井,路无归带她们到阴井出口处时,出口被冤魂厉鬼堵住出不去,另一旁则有凶恶的大鬼以万马奔腾之势呼啸而来,情急之中,路无归结印一招打通出口,那些堵住出口的冤魂厉鬼被打散得不计其数。
此刻,路无归身上的气势比起那天多了几分凝重。她站在野山坳前,给人一种只身独挑野山坳而丝毫不显弱的气慨。
她凝神看了看野山坳方向,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柳平村,想了想,对游清微和左小刺叫了声:“跟紧我。”又看了看她俩的风符,说:“这里的芭茅根厚,它们的爪子很难一下子穿透芭茅根来抓我们。”
左小刺的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地叫了声:“明白!”
游清微点头“嗯”了声。
路无归说了声:“走!”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阴气最重的方向奔去。
芭茅根和芦苇根略有不同,芦苇是一根根分散长的,芭茅则是直径约有一尺多大小的数十根芭茅全长在一起,茎叶朝着四周扩散,因此,在被火烧过后,留下一朵朵直径在一尺到两尺间不等的不规则圆形根系。
路无归踩着被火烧剩下的芭茅根部快如幻影般掠过。她的脚尖几乎只在地上轻轻地一点,人便腾出去三四米远,那速度快得就算是有谁蹲在旁边等着都来不及伸手抓她,她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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