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无法忍受与除她之外的任何人有亲密关系了,哪怕目的是为了报仇。情之一字,竟可让人心境产生如此大的变化,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小中子这时面带笑容的过来,授意她自回房间休息,他私下受过公主的嘱托,因此言语间对林令月甚是关怀客气。
公主身在揽月宫,无心睡眠,在房间里不时走来走去,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失去了往日的沉静,直到去打听消息的太监回来,向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她才把一颗心放下。
一夜相安无事。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林令月在蓬莱宫与普通宫女无异,公主不禁更加放心,但也更加疑惑,不知道景元帝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自从魏王走后,景元帝索性把朝政全交给了太子,自己只安心躺在蓬莱宫养病,除了左相右相,也不见任何文官武将,于是朝中都认为景元帝病情更为严重,新帝时代即将来临,结党之风又盛,东宫和燕王府都悄悄热闹起来。
魏王率领三十万大军日夜行进,这日在清河郡的一个县城驻扎下来,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大大小的的帐篷,在无数个牛油火把的照耀下,方圆几里之内都是灯火通明,空中飘散着独特的燃烧的气味。
中军帐外,几十个精盔钢甲的英武士兵,一手按在外面佩带的大刀刀把上,一手按在腰间,眼睛不时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也高举火把,来来回回在各营中穿梭。
魏王正跟几位副将在帐内讨论增援朋城的路线,商议妥当,几个副将退出,魏王满意的伸了伸腰,正准备安歇,他身边的侍卫统领走了进来,先请了安,然后神色古怪的掏出一封信,对魏王道:“王爷请看这个。”
魏王不解的接过信,眼睛迅速在纸上扫过,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此事当真?”
那侍卫头儿点点头:“写这信的人,王爷也知道,一向是很值得信任的。”
魏王一时心内纷乱,忽然道:“快!你叫上两个心腹,连夜快回京打听,打听明白了立即回来回我,路上一刻都不许停留,快去!”
那人垂首道:“是!”一阵风的出去了。
魏王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封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贤弟,请速禀告王爷,宫内已生大变,皇上于昨夜子时驾崩,东宫因王爷拥兵在外,下令封锁消息,秘不发丧,为兄已找得可靠之人打听到消息,太子意欲假传圣旨,遣尉迟将军半路代替王爷之职,以解除王爷兵权,请王爷速谋对策。另:皇上驾崩忽然,事有蹊跷……”
魏王咬了咬牙,忽然一拍桌案道:“来人!把张师爷和王将军卫将军给本王请进来!”
黎明中的皇城,感觉特别安静肃穆,因此街道上那一阵急如骤雨的马蹄声也显得特别突兀,马上的人面色沉重,手紧拉缰绳,不住的向后挥动马鞭,胯下的骏马如风驰电掣般飞速出城,往清河郡的方向而去。
景元帝这两日膳食进得越来越少,面容更是憔悴,公主心下也不禁更为担忧,往东宫太子处也走得多了起来。
蓬莱殿中,景元帝半躺在榻上,眼睛半闭,看起来虚弱无力,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林令月喂的汤药,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林令月望着面前这个已是迟暮之年的不可一世的君王、灭自己满门的侩子手,同时又是自己心爱之人的父亲这样一个兼有多重身份的人,心里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番滋味,但是,很显然的,她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样,仇恨,是在心里生根发芽了的,也是无法消弭的,可如今,却有了许多顾忌。
她拿了一方丝巾为他擦拭了嘴角边的药渍,正欲端碗退下,景元帝的声音却传入耳中:“你是苏海的女儿?”
“啪”的一声,林令月手中的碗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转脸望向景元帝,却见他神色平静,象是刚才没有说过这句话一样。
小中子闻声匆匆走进内殿,一见这种情景,连忙呵斥:“大胆林令月!怎么这么不小心,惊了圣上,还不赶快收拾好退下。”
景元帝皱眉道:“朕没事,你先退下,这里没有你的事。”
小中子看看皇上,又看看林令月,又看看地上那破碎了的碗,马上起了一种自以为是的心知肚明,反倒后悔起了刚才对林令月的呵责,连忙知趣的退下了。
景元帝望着林令月惊愕的脸色,淡淡道:“你不必惊讶,这世上还没有朕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事,何况,你跟你母亲眉眼间还是有几分相似,她是朕亲封的诰命,也曾到宫里领过宴,朕虽老了,记性却还是相当不错,令堂当年也算是少见的美人了。”
林令月一听到他提起父母,不禁泪盈于眶,她忽然激动起来:“你既已知道,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还让我呆在你身边?”
景元帝望着帐顶,平静的道:“朕是何人?难道还会怕把你放在身边不成?虽然你拥有惊人的美丽,但如果不是因为湛儿,朕也不会去注意你那么多,也不会去管你到底是谁,说说吧,你来宫里的目的。”说着眼睛从帐顶转移到林令月脸上。
林令月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一丝杀机,但她这时却无所畏惧了,她大声道:“我父何罪?!你这昏君竟然因此灭我满门?!我一家老小又何罪?!对!我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亲手杀了你这昏君,以安我父我母在天之灵!”
景元帝微眯双眼,眼底是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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