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濯手下棋,她们彼此较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或许有一天,她们都会披上战甲在战场上相见。可刚刚突然出现的那个猜测却又不停地戳着肖谙的心,单青蓓擒了自己,明面上赢了,暗地里却输了。可若这是赌局,那便是赌应霁没了那个耐性,要肖嵘放弃肖谙,直擒单青蓓,硬生生将t市打下!
要真是如此,那这场仗,又该是谁赢?
本来简单的一局,因为单青蓓的插手,倒显得复杂惑人起来,进了正中单青蓓下怀,退了散了士气,又将打下的n市还给刑濯,还白白附送一个战神,这一手倒是玩得漂亮!
刑濯若是肯弃了单青蓓这棋子,应霁恐怕开心都来不及。
“肖将军。”门口那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肖谙一瞧,正好看见单青蓓端着食物进了营帐,随后将幕帘放下,无视了这身边一群猛兽,将食物放置在肖谙面前。她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未有嘲讽之情亦没有怜悯之意。她就端坐在肖谙的对面,安静地与她对视。
肖谙看了一眼食物,三菜一汤,在这种时候,能有这种待遇也算是不错了。肖谙见了轻笑一声,“光准备我的可不够,单小姐既然将我这些老虎也带了回来,自然也不会忘了它们吧。”肖谙眉眼轻挑,右手执起筷子,倒是从容不迫。单青蓓眸底一晃,她拍了两下手,立马有人进来恭候,“将它们带去后林,吃饱了再带回来。”后林是一片森山,有一些野味,就算没有,在那里放一些生肉,也不会引人注意。
肖谙倒也不怕,任由那人带着老虎们出去,她喝了一口汤,望着单青蓓道,“单小姐有什么话便说吧,僵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单青蓓没有任何动作,她甚至没有说话,依然维持着端坐的姿势,安静地看着肖谙。刑濯将她留下镇守此地是真,她假借这一次机会接近肖谙也是真。眼前的人身着铠甲,比起那次晚宴上相见,要显得更加有味道。许久以前那个留着短发的少女一晃眼的时间就不见了,她留了长发,却不遮凌厉。她眉眼里的那一道锋芒,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单小姐……”话音未落,单青蓓的手便轻轻地碰到了肖谙的手指。她的手指冰冷,便是在江南,夜晚的温度也足以让穿着单薄的她感觉冰冷。触碰着自己的手指青葱却带着残忍的温度,自己指尖温热,被那寒冷冻得一抖。
肖谙还可笑地握着筷子,可现在她完全没有时间顾及此刻自己的模样,她就看着那手指,还有手指上那早已变色的戒指。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戴在手上……肖谙将手指勾上那抹冰冷,渐渐地……渐渐地将那只手裹在手心里。
“身体还是那么弱。”肖谙咬住嘴唇,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单青蓓,只是一味地摩挲,半响后她丢掉筷子,双手将单青蓓的手安置在手心,“蓓蓓……蓓蓓……”
肖谙的肌肤滚烫,暖得自己心里都带了一丝温度,单青蓓认真地看着肖谙,像是要把这些年未曾见过的她,都狠狠地印在记忆里,烫在胸口上。她抽吸了一口气,未曾波澜的眼眸终于荡起了涟漪,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摸着肖谙的长发,小声地喊着她的名字,“肖谙……”
外头人来人往,危险就在周围潜伏,单青蓓顺着长发摸上那一张脸,柔软的皮肤,不是梦里的僵硬触感,就连她脸上那道细微的伤口她都能触碰到。她做了太多次梦了,梦里她的肖谙杀敌千万,一身铠甲披身,傲气如天神,她刀下亡魂无数,铁蹄踏江山,她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看着她的战神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会用一身血气拥抱自己,她的容颜精致到嚣张,“蓓蓓……”
她怕极了。她怕现在拥抱她的肖谙只是一具僵硬的尸体,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她甚至总是会梦到她那时冰冷的话语,“杀肖谙,杀肖谙……”
五年了,她苟延残喘活着,一天又一天的盼着日子,为的就是能看到肖谙能够站在自己面前!士兵算什么,僵尸算什么……刑濯又算什么!!她只要肖谙,她只要肖谙!
可她得活着,她的肖谙也得活着。
她得镇守此地,她得阻止肖家兄妹的进攻,她甚至要反守为攻,多么可笑。
脖颈上的温热让单青蓓蓦地醒转,肖谙伏在她的肩窝,伸出柔软的舌头舔舐着自己脖颈上那一条血线,那是肖谙留下的痕迹,一点都不疼。那里的伤口早已结住,单青蓓抚着肖谙的长发,身躯颤抖。肖谙顺着那血线缓缓而上,热气呼过耳垂,随后便是脸颊。她温热的嘴唇触碰着自己的嘴唇,唇瓣微干,肖谙小心地湿润着,虔诚地亲吻。
“哭什么?”肖谙心疼地看着单青蓓眼睛里的水雾,所有的冰冷在此刻烟消云散,单青蓓紧紧闭着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她克制着,肖谙却纵容着,她吻着那溢出的眼泪,低低道,“哭什么?”
“你要活着……”单青蓓声音哽咽,她睁开眼睛,仔细地看着肖谙,声音却狠戾至极,“你要活着……”
“好。”肖谙放缓了声音,“我会好好活着。”
烛火照亮了整个营帐,单青蓓端坐着沉静了一会儿,突然起身看着开始用餐的肖谙,低声道,“肖将军慢用。”外头传来老虎的吼叫,之前的暖意蓦地被风吹散,好似刚才那个脆弱的单青蓓从未出现过。幕帘被掀开,冷风灌入吹着单青蓓单薄的身躯,肖谙望着那侧脸,垂眸笑道,“这是自然。”
幕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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