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尺布替自己做一身新衣。”
苏清漪用牙齿咬断线头,将衣服扬了扬,才道:“爹放心,女儿心里有数的。”
她不像是原来的苏清漪一般唯唯诺诺,而是十分有主见。苏燮虽然有些奇怪,却也只当是女儿长大了,坚强了,并没有多想。
正在这时,郁长青敲了敲门:“老师,师妹,饭已经做好了。”
自从郁长青拜了师,就越发勤快了,不仅平日里将家务打理的井井有条,还默默地将做饭的任务也包揽下来,让苏清漪十分惭愧。
苏清漪和郁长青一起将饭食端了进来,因为苏燮身体刚好,所以饭食都是十分清淡的。
吃过了午饭,两人又扶着苏燮去院子里晒太阳。
这时的太阳已经有些烈了,但他们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树荫遮挡了大部分阳光,又有风习习吹来,放一张躺椅在院中,倒也十分惬意。
苏燮一边晒太阳,一边考校郁长青的学问。自从双亲和妻子过世,苏燮对于功名利禄已经不那么上心了,一心只想好好抚养女儿长大,看着她嫁人生子。如今生死关里走一遭,心境更加不同,对于郁长青这个弟子是真正的倾囊相授。
郁长青很聪明,而且在学习过程中时常会有新的见解产生,让苏燮十分惊喜。苏燮并不会仗着师长的权威禁锢郁长青,反而鼓励他多多思考。也因此,所谓的教学,往往到了最后竟变成两人在学术探讨。
苏清漪也搬了一张小矮凳靠在树下坐着,一边继续替郁长青做衣裳,一边眯着眼睛看他们争论,其实她不太听得懂他们讨论的内容,但这并不妨碍她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到温暖和安心。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郁长青连忙去开门,就见一个小豆丁正端着一大碗豆腐脑站在门口。他看到开门的是郁长青,胖乎乎的笑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苏清漪也看到了对方:“阿宣,你怎么过来了?”
小豆丁立刻无视郁长青,抱着碗便亲亲热热地跑了过去,嘴里还甜腻腻地喊着“苏姐姐”。这正是顾三娘的亲弟弟顾宣。
郁长青被无视了个彻底,有些郁闷地摸了摸鼻子。
苏燮看到了这一切,心中好笑,面上却还要顾忌着弟子的面子,装作没看见的模样。
顾宣对苏清漪十分亲热,但面对苏燮却十分拘谨:“学生见过先生。”
先前苏燮便在自家开了一家小小的私塾,顾宣便是学生之一。只是这样的学生,和郁长青这种与苏燮有如父子的师徒关系还是不一样的。
因为苏燮也在,顾宣也不好对郁长青太过无礼,有些别扭地喊了一声:“师兄。”
郁长青也不会对这么个小豆丁记仇,点点头应了。
顾宣放下了豆腐脑,借口要回去给姐姐帮忙,便想着要溜,却不妨苏燮慢悠悠道:“我病了这么长一段时日,你可曾有好好念书?”
顾宣的脸顿时一僵,嚅嗫道:“先生,学生……学生……”
苏燮抬头看了一眼郁长青:“长青啊,老师体力不济,这教导师弟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郁长青一脸惊讶,想要说什么,苏燮却已经闭上了眼睛,他顿时就明白了苏燮的意思,想笑却又忍住,点点头道:“是,弟子一定好好教导师弟。”
顾宣不敢违抗老师,只能一脸视死如归地跟着郁长青走了。
苏清漪见苏燮将眼睛掀开一条小缝,往郁长青那边瞟了瞟,然后又立马闭上。心中在最初的愕然过去之后,竟觉得十分好笑。
在原主的记忆里,苏燮虽温和,但多少带着父亲的威严。家中遭遇变故这几年,苏燮先是沉浸在悲痛中,后又有些自暴自弃,两人根本没什么交流。
直到余氏去世之后,苏燮仿佛突然成熟了,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只是那时苏清漪已经长大了,长久以来父女俩之间的生疏,让苏燮不知道要如何和女儿相处,便只能一直维持着这种不咸不淡的相处模式。
苏燮醒后,两人的关系有所改善,苏清漪也有幸看到了苏燮促狭的另一面,她好笑之余,竟觉得“父亲”这个符号突然鲜活了起来。
苏燮大概是突然想起了女儿还在旁边,有些赧然地睁开眼睛,轻咳了一声:“长青还是很有分寸的。”
苏清漪记忆中,顾宣对郁长青向来不大喜欢,却不知是什么原因,但联系郁长青与顾三娘的关系,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只是,苏燮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吗?
苏清漪故作好奇地问道:“阿宣一向礼貌懂事,怎么就是不喜欢长青师兄?”
“额……”
“爹爹知道是为什么吗?”
苏燮有些尴尬,顾左右而言他。苏清漪也就不再为难他,顺着他的心意说到了别的话题。
这是苏燮清醒之后,父女俩第一次这样轻松地聊天。苏清漪能够从中看出苏燮学识之渊博,也感觉到了他对这个女儿埋藏得极深的疼爱。
苏清漪从来都是独自承受一切,但从苏燮这里,她感觉到了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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