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端起沈阿姨跟前的瓷碗,捞了只鸡腿、盛半碗汤,放回到她跟前,却被沈阿姨白眼到:“等菜上齐了再吃呀!”
“已经齐了,吃吧。”潼恩淡淡丢了句,继而又默默给自己盛了碗汤。
“乱讲!”沈阿姨心说闺女这是饿疯了,忙招呼夏唯说:“小唯啊,快!把菜都端上来,跟我们一起吃!”
夏唯再也无法拖延,低着头苦脸支支吾吾的解释:“我刚才……”
“在清理书架。”潼恩面无表情舀了勺汤接话道。
夏唯被这么一接话,更是羞愧难当,她以为沈阿姨会和客人去外面餐厅吃晚餐,怕烧出来浪费,所以连忙对着沈阿姨解释道:“我以为……”
“你和女儿饿死无所谓,书架干净最重要。”
“不是的啦!”
夏唯红着脸委屈的瞪向那个面无表情乱接话,戏谑她的家伙,急得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全忘了。
沈阿姨一下傻眼了,她低头看了看碗里的一只鸡腿,再看看偌大的长桌上,孤零零的一碗鸡汤,委委屈屈的嘀咕道:“那、那就先坐下来吃吧,以后记得先做晚餐啊!”
夏唯哪有脸跟人母女抢一碗鸡汤,连连道歉后冲回书房,去清理刚刚擦剩下的两个书架。
作为补偿,夏唯几乎翻天覆地的把家里擦了个遍,沈阿姨劝也劝不住,一直忙到近十一点才去交任务告别,临走前特别想再和那个美人正式道个谢,却又不好意思对沈阿姨开口,只能嗫嚅道:“阿姨,可不可以替我好好谢谢你女儿?”
沈阿姨闻言喜滋滋的摆手说没事,余光恰好看见潼恩绕过扶手要上楼,忙招手喊道:“宝贝啊~今天小唯走得晚,你要不要开车送一下她呀?”
饭都没吃饱的潼恩难以置信的回头默默看她妈,沈阿姨忙缩回脖子当没说。
夏唯抓住间隙鼓起勇气朝扶梯方向鞠躬,诚恳地说:“小姐!我叫夏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您,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体力活,随时随地都……”
她话还没说完,那美人已经回头往楼梯上走,依旧态度冷漠,对她的道谢仿若未闻。
夏唯顿时有些尴尬的红了脸,越说声音越小,心里乱成一团。
心说自己有什么资格同那人对话呢?是不是沈阿姨给了她点脸面,她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越想心里越乱,最后只能闭了嘴,难过的对着扶梯低着头,心情一时跌落到谷底,一种不同于对身份落差的失望,她说不清楚,只是难过的不行。
“我叫潼恩。”
在夏唯闭口后的不久,一个冷漠沉郁的嗓音,审判般飘然而至,如同一击重锤打在夏唯心坎上,她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楼梯,潼恩就在拐角出侧身而立,慵懒转头俯视她。
夏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仰视那个人,却清晰的感觉那人看自己的目光……并不善意。阴鸷的琥珀色浅瞳像是看着一个新奇的小玩具,饶有兴致注视着夏唯,随后礼貌的一颔首,迈步消失在楼梯拐角。
这个画面之后的许多天里,反复在夏唯脑海中重播,每每回想一次,心跳就要加速好几拍,实在想得忘我的时候,她还会对着空气腼腆的傻笑,好几次都被夏楠看到了,吓得小女孩儿都不敢搭理她。
在联系上纸条里的两个人后,事情几乎不需要夏唯出手,连厂房会计都是律师在交涉,赔款随后就分批打到了妈妈的工资卡上。
唯一让夏唯担心的事情,是舅舅在她之后也去厂里讨说法了,据说带了几个哥们儿把人办公室堵了,事后还被带去派出所做了笔录,好在厂房会计说明赔偿合同已经给了伤者的女儿,当时的赔偿价格还是两万多。
夏唯担心舅舅知道实际赔款后,会打赔偿款的主意,所以只把事情告诉了妈妈,对外都说两万多。
妈妈对此很震惊,她都来不及惊喜,就陷入胆怯的怀疑中,“你是说沈老板让女儿帮你请了律师,伤残鉴定也走了医院后门?”她非常吃惊,雇主虽然是个阔绰的女人,可平日里并没有与她多交流,只是对她的活计赞赏过,还给了小费做奖赏。
非亲非故的,再热心的人也不可能帮她这么大个忙啊?妈妈越想越害怕,甚至担心自己女儿跟人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最终疯疯癫癫的逼迫夏唯,把多出的五万多赔偿,全部取出来还给那个姓沈的雇主。
夏唯急得不行,忙把来龙去脉都讲了,包括沈阿姨也是小三女儿的事情。又明明白白的告诉妈妈,这点事对于她们家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没花几分钟就解决了,在她们眼里根本算不上多大的人情,并不需要做什么下三滥的交易。
况且……夏唯心里赧然的想,她还巴不得沈阿姨的那个女儿,是对自己有什么不轨企图才帮忙的呢。
妈妈见夏唯说话说得好好的,脸突然一红,像是陷入什么羞涩的回忆,立刻唤她:“小唯!那这样,你把多出的钱先全都取给外婆,住院到现在,都是她掏的钱,将近两万了,多出的就当是妈妈孝敬外婆的,咱娘俩要是出事,外婆的钱还是我们的钱。”
夏唯闻言立刻点点头,她很同意妈妈的说法,外婆向来省吃俭用,除了嘴上不饶人,从来都是个无私的长辈。
可她却忘了一点,外婆是妈妈的母亲,也是大舅二舅的母亲,外婆能对妈妈无私付出,关键时刻,同样会对自己心爱的儿子无私付出。
晚上回到外婆家,夏唯心情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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