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学了呀?”
“上的,明年再一年就毕业了。”
沈阿姨啧啧嘴,说:“还上学就出来打工呀?你爸妈做什么工作的?”
“我妈妈除了给您做钟点工,还有一份仓库管理的工作。”
“爸爸呢?”
“……”夏唯低下头。
“爸爸没工作?”沈阿姨疑惑的看她。
“我没有爸爸。”
夏唯见沈阿姨依旧疑惑的看着自己,就直起肩膀坦率的说:“我爸认识我妈妈前已经有老婆了,很小的时候就没再与我们来往。”
沈阿姨显然有一些吃惊,夏唯已经做好接受“原来是狐狸精”“小三”等评价,却没想到那妇人突然站起身,绕过茶几走到她面前,用一种十分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她,认真开口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苦了你了,小丫头。”
夏唯几乎是吃惊的抬头看她,从前也听人假情假意的安慰过,但从来没见过有人对于她妈的遭遇,如此发自内心的同情。
而且,再得知夏唯这段“肮脏”的身世后,沈阿姨竟然变得格外热络与慈祥,手把手的教她每日要做的工作,细到厨房煲汤时,各类高档调味料的比例都划给她看了,害得夏唯不得不要了纸笔一一记录下来。
一直“学习”到十点多,才终于放夏唯回家。临走前,沈阿姨从皮夹里抽了张钞票给她,夏唯疑惑的问:“不是工资月结吗?”
“外面天晚了,你打车回家。”
夏唯还想扭捏一下,结果阿姨催促道:“快拿去,到我贴面膜的时间了!”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级的工作啊,夏唯揣上钱往外走。擦个地板烧顿晚餐,小费都比工资还高,难怪舅舅怀疑妈妈藏了小金库。
快出山庄正门时,夏唯听见一声响亮的口哨,她循声转头,就看见门卫笑得像朵大菊花,乐呵着冲她招手。
夏唯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问:“有事吗?”
“怎么样?看见那个老板没?正吧?”大叔一脸十分不上流的表情看她。
夏唯以为他说的是沈阿姨,想了想,觉得除了保养得非常好之外,虽然风韵犹存,但也不算是太灼眼的大美人,于是只敷衍的点点头,说:“挺漂亮的。”
“那还用说!”大叔一扬脸,神秘兮兮的伸手半遮住嘴,说:“她妈妈是个狐狸精,年轻的时候把人家老公抢到手……”
夏唯心里一个咯噔,她以为大叔说的是沈阿姨的妈妈抢别人老公,立刻联想到阿姨在听说她身世之后,那么关切的安慰,原来都是发自内心的。于是,她傻乎乎的想,阿姨真是和我同病相怜啊。
大叔继续八卦道:“这个老公抢得可不一般呐,是个法国佬!五百强汽配公司董事长,你说牛掰不牛掰?!”
夏唯闻言很吃惊,心说阿姨的爸爸难不成是法国人?怎么完全看不出有混血的轮廓?她疑惑的点点头,嘀咕道:“我都没看出来……”
“我特么也没看出来!她妈看着也就是一说得过去的娘们,居然能榜上有钱外国佬,出手可阔绰,小妹妹,你要是以后遇上困难,尽管喊咱哥几个帮忙,也烦劳你多提点提点我们,就跟她妈说我们态度好,那女人高兴了会给小费的。”
大叔挤眉弄眼的,那模样让夏唯莫名有些反感,敷衍了一句便急匆匆离开。
外婆还留在医院照顾妈妈,夏唯要去换班,外婆死活不肯,只好回去睡了一觉后。第二天一早,就去医院代替外婆照顾妈妈一上午,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又赶往妈妈的单位询问工伤赔偿的事情。
进厂子时,保安态度还挺热情,一听说是夏秀云的女儿,立刻冷下脸来直摆手,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有事就去找领导。
夏唯没有啰嗦,径直走进厂子里,一群工友都在干活,见她来了,平日里与她妈交好的两个阿姨就放下手上的活,关切的过来问长问短。
一番寒暄后,她们让夏唯去隔壁写字楼里找领导谈,又让她打电话多喊些家人来,一个人势单力薄,容易被人欺负去。
夏唯感谢了她们的好意,还是独自前往写字楼去找管事的。她心里根本就没底,原本一腔热血,在看见腆着啤酒肚油光满面的领导后,立刻急速降温。
她像是所有同龄女孩那样,斯斯文文的站到办公桌前,说:“您好,我是夏秀云的女儿,昨天她工伤骨折,我是来拿赔偿的。”
领导目光从电脑里的欢乐斗地主界面挑上来,面无表情看她一眼,视线又落回电脑,嗓音沉稳的说:“我是代班的,你晚点再来。”
夏唯看着他,“具体几点呢?”
男人心不在焉的回答:“不知道。”
夏唯直直站在他桌前,说:“那我就站在这里等。”
男人没说话,一直默默打游戏,直到几局玩结束,起身去接纯净水,抬头一看,这丫头还在,终于不耐烦的说:“去三楼找会计部问,这里不管赔偿的事。”
夏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自己干等近一小时才说出这句话,冷冷说了句谢谢,就转身夺门而出。
从五楼下到三楼,沿着走道看门上的标签,最后深吸一口气,拐进了会计部的门。
事情出乎寻常的顺利,会计是个戴眼镜的男中年,精瘦矮小,听闻她的来意后,就直接从桌洞里拿出个a4大小的牛皮纸袋,里面厚厚一叠的文件,她递给夏唯,说:“这个赔偿合同是按国家赔偿标准计算的,你看一下,签个字之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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