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阁小姐哪里会有。
宜宁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外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她师承于我。”
宜宁听到声音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手进来。反倒是对面的谢蕴似乎有些惊讶,站了起来看着他说:“是你……罗慎远!”
宜宁不知道谢蕴跟罗慎远是认识的。
罗慎远走到了宜宁的身边说:“罗某也不是什么名师,不能与谢大学士比。谢二小姐还是不要为难小妹了。”
谢蕴看他表情沉静,就抿嘴一笑说:“上次我看到你,想与你对诗你都不肯。如今你居然跟我说话了?”她瞟了宜宁一眼,“宜宁是你的妹妹?那我更要跟她比一比了,至少看看你这位新科状元教得如何吧。”
罗慎远皱了皱眉道:“谢蕴!”
宜宁却想三哥恐怕跟这位谢二小姐不仅认识,还是有些熟的。不然三哥这么有礼的人,也不会生气了就直呼其名。
“罗三公子的书法连祖父都要称赞。”谢蕴看着罗慎远,目光一刻也没有移开,“想必教出来的徒弟也不差吧。”
宜宁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位谢二小姐……居然对她三哥有那么点心思?
但她……分明就是程琅的妻子啊!
宜宁突然又想起,程琅对他日后的妻子实在不算是太好。纳了三房妾室,且谢蕴生产之时,他甚至还在宁远侯府跟陆嘉学下棋。听说生了个男孩,眼皮都没有抬过。难道也有这个缘故在里面?
宜宁觉得这些人事真是复杂,许多她前世不知道的东西似乎在慢慢地显现,仿佛有一条不知名的线要把这一切串联起来。她逐渐慢慢地看清楚了,自己前世一直不太明白的那些事。却反倒是觉得有些可笑了。
宜宁几斤几两罗慎远还是清楚的,让这丫头唬人可以,跟真正练出来的谢蕴怎么比。罗慎远平息片刻,淡淡说:“小妹年纪尚轻,还笔力不足。”他叫人拿笔墨过来,“谢二小姐真是想比的话,我来替她吧。”
谢蕴并不服输,上前一步笑着说:“新科状元这可是欺负人?状元如今名满天下,胜了我也是胜之不武吧。”
罗慎远则抬起头,看着她说:“谢二小姐也名满天下,跟我尚不足十四的小妹比,是不是也轻而易举?”
谢蕴听了就脸色一红,看到罗慎远笔直地站在她面前,她不知怎的又开口说:“罗三公子护着妹妹就算了,我又不是那等欺人之人。只要三公子把我上次出的灯谜对上,这也就算了,我还是不为难宜宁妹妹的。”
原来还真是有些过往的。
宜宁想也想得出来,谢蕴一向最敬重有才之人。她是眼高于云,但若是你有一两分的才华,便格外的高看于你。
罗慎远却说:“谢二小姐,上次你追问时罗某已经说过了,罗某所学为制艺文章,八股骈体。与你比的确也是胜之不武。”
闺阁小姐的才华名声再大,又非真正要科举做官的,怎么可能与真正的进士比。
谢蕴听了咬咬唇,一时又说不出话来反驳他。
既然是她引起的问题,宜宁倒也不会不管。
“我倒是可以跟谢蕴姐姐比,但是不比书法也不比绘画。不然让别人听去了,说是谢蕴姐姐欺负了我,即便胜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宜宁上前一步,跟谢蕴说,“谢蕴姐姐可会琵琶?”
宜宁会弹琵琶,而且弹得还不错。
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宜宁前世的生母就会弹琵琶,虽然生母没了,但是乳母便也教她。说起来怪了,别的学起来总是这般那般的不好,这个倒是一点就通。只不过是原来的祖母不喜欢器乐,她才不怎么弹而已。她记得谢蕴也是从小学琵琶的。
谢蕴听了宜宁的话才看她。知道人家给她台阶下,嗯了一声说:“……我是自小跟着母亲学的。”
魏老太太见状就笑了笑:“原是我思量不周的缘故,练琵琶也好。”吩咐宋妈妈去取两把琵琶过来。
罗慎远看了看宜宁,他不知道这小丫头还会弹琵琶。
宜宁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弹过琵琶了,还是上次在魏凌的库房里寻了一把才起了兴致,魏凌见她喜欢就直接让她搬回去了。如今触着琵琶的弦还是觉得有些陌生。她坐到了正堂的太师椅上,抬头听谢蕴的弹奏,她弹的是昭君出塞。指法熟练,调子婉转,不愧有才女之名。
谢蕴弹奏完之后满堂喝彩,谢蕴仿佛没听到般,她放下琵琶看向宜宁,这小丫头的指法看着有几分样子。
宜宁拨了拨琵琶弦,叮叮咚咚几声轻响,听着有些生疏。
谢蕴就皱了皱眉。
宜宁根本不管别人什么表情,试了几个音才定好弦。她十指微动,便有一阵低哑的琴音响起。尔后急促,鼓点般的细密,曲调却又悲怆,鼓点越来越快,似有种战场的沉闷和苍凉。
谢蕴的表情才有了些变化,而所有人都看向宜宁。
宜宁穿了一件湖青色素缎褙子,雪白的湘群,槅扇照入的阳光中有种别样的光辉。她抱着琵琶,金色的光辉洒在她身上,竟有些耀眼了。她的表情似乎跟着曲子变得平静肃穆起来,似乎也有些苍凉。
霸王卸甲,与十面埋伏为一套曲子。只不过十面埋伏是战歌的壮阔,霸王卸甲却是战败的悲凉。她一向最喜欢这首曲子,也是生母最喜欢的。如今弹来那种情绪竟也渐渐弥漫上来,竟想起当年乳母教她的时候,如何的认真和用心。她年少时体会不到的悲凉,只有渐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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