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形式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亘古不变,生生不息。
今生我们只是匆匆对望了一眼,就那么擦身而过。我还来不及看清楚你,就这样失去了你。我缘何遇上你,又是如何失去你的?只是今生已然无法继续经营下去了。
但是,我的王,在某一天,我们一定还会相遇。当我们在某个地方再度相逢的时候,无论渡船上、柳堤岸、还是斜阳巷陌,我会认清你的音容笑貌,穿一袭红裳,在茫茫人海中毅然转身对你回眸清笑……那时候,请你一定抓紧我,不要放手罢。不论那时我是花,是水,还是人,都不会错过了。
那时候,我们一定不会再错过了……
……对么?
天涯水湄,彼岸花事,唱的……本就是一出花与水的绝响……
结局喵~
睁开眼,呵出一口白气,天冻得紧了。
和了枕边的棉袄,慢慢掀开被褥起身,床板咯吱咯吱地作响,用了它很多年了,差不多和我一样岁数。
……今天又做了这个梦。
五十年前的光景。
这茅草屋子本就小,安置了两张藤床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后,到底也容不下什么。我眯了眼颤巍巍地走到桌前,看见矜儿留下了条子,歪歪扭扭地写着,我去后山采了药来煎,粥熬好了温在锅里。
这字是我教他认的,教了许多年他却还是生疏。
亏了他那么多年一直细心照顾我。小男孩已经长大了,串得比我还高。我叫他矜儿,他爱极了这名儿,称我夜大哥。这些年来我再没有离开过这片墓地,就和矜儿住在这儿。我们虽拮据,倒也自己种了菜,闲了我还常编些竹器,与了他到镇上换了米来,倒没有真大的难处。粗茶淡饭,已然满足了。
天色尚早,依稀有些雾气。
今日与往常不同。我再无心吃饭。隐约能听得见些东西。
打开柜子,把手摸向了最里头,那丝一般的触感,就是它了。我小心地将它捧出来。我真的老了,取一件衣裳都不利落,手抖得厉害……那么多年了,它竟没有退色,还是红得很。很久之前潮柝来看过我,他变黑了很多,满脸都是白须白发,我们笑着喝了几盅茶。散了。更早以前,我已经记不得有多早了,鸾凤也来过。那时的他还是那么年轻,暗香盈袖,琢磨着那时候我也是年轻的罢。他笑着把这件红衣递给我,他说,这是王留下的东西,王很多次在他面前提起这红衣。他说,他忘不了你那日穿着它跳起霓裳羽衣的情景,真的太美……
我低头思量,走到铜镜前,脱去裹着的绵袄,把它换上。镜里面,一个红衣白发的老人,脸上皱纹不多,头发倒全是白了,和以前一样长。
这是为他留下的,风吹过来,还是那样地飘舞……我知道他喜欢抚摸我的长发。
镜中人,已然美人迟暮。
镜里韶光流转,那三个女娃嬉笑着回来了,都站在身旁说笑着。周身响起了霓裳羽衣的调子。
还有王,笑着问我们,意欲何为?
我笑了……那年我十九岁。
年少得义无返顾。
倔强,任性,傻气。
年华回溯,停在了那个明媚的清晨,彼岸花开的清晨。
记得他的吻,莺莺点点,把所有的温暖和希望送进了我的口中……原来那不是幻觉,他真吻了我。那天睁开眼,阳光已经烈得刺眼,但眼前还是有花瓣在飞……他躺在我旁边,就象睡着了一样。很安详,我都不忍心把他叫醒……我还是被他的大手紧紧抱着,……但是,他的手心一片冰凉?衣服穿少了会着凉的。我抱紧他,狠狠地抱紧他,要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他,但怎么都热不起来了。
当时想……一定不能让他冷到……我快哭了……摇晃着他的身躯,他没理我。
突然意识到,
他可能永远都没办法理我了。
也不会在醒后轻轻地摸我的头发了。
之后,突然看见,一个晶莹的小瓶子从他的手里滚落出来……
拿起瓶子,是空的。
我有没有哭呢?久了,记不得了。
只记得他的吻,含着这瓶子里的液体,都给了我。
那时低头,却发现自己手心里塞着一块软软的东西。
是一块皱巴巴的画布。展开来……
恍然忆起,
是往日被他撕裂夺走的画。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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