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子了,殿下今日不宿在这儿?”
“我这些日子睡得不好,每夜俱是独寝的。”
“想要睡在身边的人离了十万八千里,自是睡不好的。”
毓疏停步回身。
如虹笑,“罗妃姐姐是老实人,所以看不明白,殿下当如虹也看不明白么?”
毓疏咬牙,竭力按住心头怒火,“你是聪明得很,将浅香的小像画给毓清,你险些害死你哥知不知道?”
“殿下焉知如虹不是故意的?”
看见毓疏的神情,如虹放下笔笑着向他近了一步,“以我哥的性子,怎么可能看上一个路边偶遇的女子。浅香的身份必有可用之处,殿下连这都看不明白,险些害死我哥的究竟是如虹还是殿下?”
毓疏脸色苍白,右手不由自主地抬向胸口,察觉之后攥拳放下。
“你设下这计策,是想报复谁?”
“报复我哥与报复殿下有何分别?当日你二人情投意和一拍两应,一个伸手送一个伸手接着,联手推我下这火坑,若有半个人将实情对我说解一句,我今日怎会在这活墓地里守这活寡!”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办法违心应对你,你怨他什么?他将亲生妹妹嫁进我府里,你以为他心里好过?!”
“殿下如今自可告诉他已有五个月未令我侍寝一次,看他心里好不好过!”
酷肖陌楚荻的嘴角边盈满了泪水,毓疏看着颗颗泪珠自她的颌下滴落,一阵心灰意冷。
“你嫂嫂前来提亲时我并不愿意,他没有亲身过来,我知他亦不愿意,但你嫂嫂说若婚事不成你便决意出家,我才明白他为何应许你二人前来。当日陆氏说,你只想跟在我身边,说你能有我一个名分便心满意足,如今这些我都给了你,我也给不出更多了,你要怨要恨,只管冲我,他是你亲哥哥,害他便是害你全家,你自想想清楚。”
如虹挂着满脸的泪水扬声笑起,“我害殿下便不是害我全家?或是殿下从未将如虹视为一家?在殿下眼里如虹从来不是妾室,不是殿下的女人,只是陌楚荻的妹妹。殿下对我的所有好处,那些新婚燕尔的温存,既往不咎的宽待,那些虚情假意的体贴问候,全都因为我是陌楚荻的妹妹!我明知道做不了殿下的心上人,却以为自己生得像他,总能招殿下几分真心疼爱,不想殿下连半分移情都不曾有过……我连殿下心上人的影子都做不成,来日凤冠霞帔有何生趣!不若大家毁在一处死在一处,热热闹闹干干净净!!”
毓疏伸手拽过她,搂进怀里。
“别说傻话。”
一番竭声厉斥换来如此一句话,如虹僵住半刻,伏在毓疏肩上痛哭起来。
“夫妻情分靠的是相处,闹到头里谁也落不下好处。这些日子是我委屈你,今日不走了,好么?……你再哭下去我真没法呆了。”
如虹忍了眼泪,抬起头看着他。
毓疏笑笑,伸手罩灭了案上宫灯,然后低头亲她,慢慢去解她外衣的盘扣。
他的胸口很痛,眼睛是涩的。一瞬之间他同样想报复那个人。
移情。
他在心中冷笑。这些聪明心机,倒真有几分像你……
汉兵大举压入楼兰国境时,西沧军队火速后撤回国。
毓清大略验看过楼兰国都兵祸之后的损失状况,在皇城外扎下军营,召集属下决议后续兵事。将领们多数主张向西沧国内进兵征讨,唯独齐陵神色忧愁不发一言。毓清向来看重他的意见,于是在诸人散去后单独留他询问,齐陵犹豫再三,开口言道:“属下也知应痛击西沧,绝其再犯之心,只是,属下现时不想劝殿下进兵。”
“为何?”
“战士们双年之内两度远征,加之天气酷寒,属下已闻苦戍之声。”
“在军为兵理应为国效力,况我封赏犒劳向来不遗余力,他们怨些什么?”
齐陵抬起头来,面露郁色。
“犒劳封赏并落不到这些普通兵士的头上,有几句古歌谣,不知殿下听过没有?”
“你讲。”
“‘去年桑干北,今年桑干东。死是征人死,功是将军功。’”
毓清皱眉,片刻言道:“你方才也说西沧再犯之心未绝,若我军撤回,西沧国主又举兵戈,我再千里奔袭与他作这猫捉耗子的戏么?”
眼见毓清火起,齐陵忙道:“属下的意思是,不若殿下向陛下上书建议,于楼兰置军府,分兵留守,一来可震慑西沧,二来可将我朝势力延入西域。楼兰如今国土难守,必定应承。”
确为上佳之计。毓清看着齐陵,敛了怒气。
只是——
“耗时三月,行军千里,这样回去你就甘心?”
齐陵一时无话,过了好一阵才慢慢说道:“殿下不甘心,属下自然知道,只是……若不忍下此次不甘,来日恐有更令殿下不甘之事。”
毓清听他言辞支吾,一阵烦躁,沉了声音道:“把话说明白。”
“……此地相距京城何止千里,一旦宫中有变,殿下鞭长莫及。”
毓清冷笑,“宫中有变?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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