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来。
两个人来到东门,找了个显眼又遮阳的地方等待着。
过了很长时间,还不见小翠身影。
“不会有什么麻烦事吧?”白秋怜微微不安。
戴玉石想了想:“不如这样,你在这里等,以免错过。我进去找个人问问。”
白秋怜点头。
除了门卫,诺大一个东门就只有白秋怜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宫墙的阴影中,站得腿有些酸了,小翠还是没有出现。
白秋怜想,难道她经过一晚变卦了?正想着,远处几个小太监摇摇摆摆向东门走来。
走得进了,才发现,几个人抬着个破旧的木板,上面似乎是个人,用简陋污秽的草席随意一裹。
东门旁边有个小偏门,通常是下人走的。白秋怜正好站在门前方,几个小太监惶恐地冲他低头,生怕白秋怜被他们所抬的东西蹭脏了,左摇右摆,便着力不稳,草席一端忽地滑下去,露出里面的人来——
“……等等!”
小太监吓了一跳,互望了几眼,惴惴地放下木板,立在一旁。
“……大人,这……这是个死人,怕是会沾您一身晦气呢……”其中一个机灵点的小声道,却在抬眼时惊住。
白秋怜一张脸惨白,双目直愣愣地盯着搁置在地上的尸首,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小翠……”白秋怜满脸难以置信,迟疑一下,迈进。旁边的太监早被他的神情骇住,纷纷闪到一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是要把宫里死掉的下人扔出去罢了……
“小翠?”白秋怜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蹲下来,轻轻拨开小翠脸上的发丝。
凌乱的头发,毫无生气的面庞,嘴边还残存斑斑血迹。像一具破败的玩偶,被随意丢弃在那里。
白秋怜的手微微颤抖,半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嘻笑的小翠,贪睡的小翠,善良的小翠,率真的小翠。在那个小院中,走来走去忙碌着,为他端茶递水,在他沉默的时候会露出担忧的神情。出宫时哭得梨花带雨,依依不舍,还有昨日,昨日还看到她了。红润的面颊,忽闪着眼睛,信赖着自己,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听到能出宫时惊喜激动的神情仿佛就在眼前……
可是,躺在这里的又是谁。不会哭不会笑,静静地,那个活崩乱跳的小翠哪里去了……
白秋怜的手握紧,松开,又握紧,紧到关节发白,血管微突,青青一片。
“……怎么回事?她……是怎么死的……”艰难地开口,声音低哑。
小太监们惊慌的交换了一下视线,刚才说话的那位小声道:“……杖刑,她没挺住,就……就过去了……”
“杖刑……她犯了什么错?”
“这……”太监支支吾吾,声音更低了,“听说汪公公告到戚妃娘娘那里,说她不守妇道,娘娘一怒,便责罚于她……”
“妇道?妇道?!”白秋怜冷笑,借口罢了!小翠那样单纯的孩子,何谈不守妇道。
难道……是因为他?因为自己说要接她出宫,所以那些人才为难她?……
白秋怜一脸凄惶地跪在地上,极轻极细地捋着小翠的发丝,将它们拢在耳后。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的脸庞,那上面依稀还留着泪痕。眉头微微皱起,很痛吧……硬直的木棍拍打在身体上,比起身体的痛,心里也许更痛,明明马上就可以离开禁锢,却在看到黎明时生生跌入无止尽的黑暗,那种绝望,谁也无法明白——
谁也无法明白————
戴玉石匆匆跑回来时,远远的就看到几个太监站在墙边。重重的阴影下,是白秋怜单薄的身躯,僵直地跪在小翠的尸首旁。看不清脸,甚至身体的轮廓都有些模糊了。
缓缓走近,却不敢碰触。无形的沉默和压抑包围着白秋怜,一动不动,比哭泣更悲伤无助,比愤怒更失控疯狂,却静止的,将风暴封锁在身体里,摇摇欲坠——
“……秋怜……”
“……厚葬了吧……”微弱的声音传来。
戴玉石嗯了一声,轻轻把手搭在白秋怜肩上。
“……回家吧……”
回家吧……白秋怜抬起头,刺眼的阳光射入眼中,墨绿的瞳孔变得仿佛无机的水晶,没有焦距。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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