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头鬼去吧,最好你被xx再xx又xx,x得越惨越好!殷数丁往家的方向走,边走边思考在幻想中将医生锉骨扬灰的最佳方法。雪花和雨水打湿了衣服,她冷得越来越走不动了。地上暂时没有积雪,不过照雪这么下起来,明天早上起床拉开窗帘应该会看到一幕完美的雪景。白色的雪像懒猫一样在地球表面睡下来了。
我就像这雪花一样悲伤可爱。
殷数丁转过街角的时候擦到了半人高的垃圾箱,腿侧面一下子疼了起来。那种让人不停吸气或者干脆憋住气,想一口气大叫“啊”那种不会持续太久,但来势极其汹汹的疼痛,很可能留下乌青。殷数丁想,真晦气,连个垃圾筒都要来招惹我吗?我又没有向它挑衅,说些诸如你只是个又破又脏没价值的垃圾而已的话。她折回去踹了垃圾筒两脚,无法镇定下来。
“拜托了,拜托……”
来场大出血吧,我的身体太沉重了,非得要向外界输出些什么才行……殷数丁走到车站,坐在由三块钢铁组成的座位上愁思万端。
冬天的鲜花,春天的白雪,天使们互相交换的信物,橙红和橘红。叶沙打来电话,问殷数丁跟医生谈了些什么,现在有没有回家。“没有,我没跟他谈话,他侮辱我,我骂了他一顿跑出来了。”殷数丁把腿踝叠在一起。“他跟我说那种很难听的话。我不喜欢。我恨那种人,你知道的是不是。”
叶沙正奋笔疾书。“白痴,二百五。”
“这次我说错什么了。我没说错,也没做错。我脾气是不太好,人家说踏上社会要懂得忍耐,懂得把自己丢掉,学会改变自己以适应环境,残酷但没办法,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可我不行,我天生就没那种强烈的优胜劣态意识的基因,我……”
“白痴,二百五。回去找那个医生,把一切都告诉他。你必须去找他。你去不去?”
“沙沙,我冷。”
殷数丁泪眼婆娑,肿胀的手握着冰冷的机身。传到耳朵里的声音都是在骂她,“……你去不去?去不去?不去我现在就赶过来把你扔到马路中央让你死得更快。”
叶沙好像还嘟嚷了一句小笨蛋:大概是我听错了,殷数丁想。她说,“我可以放弃吗?”
“可以啊。”
“哎,可以吗?”
“只要你想放弃,真的想放弃。那就放弃好了。啊,放弃吧。”
“我以后还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可以啊。”
“沙沙!拜托你救救我!我不想这样!我好怕!我好怕啊……”
既然如此那就去找能救你的人啊。老师走了进来,叶沙抬起头来,“我要上课了。什么情况你自己清楚,要干什么,自己掂量着办吧——你不敢的。说要放弃其实心底根本不想放弃,害怕将要迎来的事情,怕得跟个白痴一样。我最后说一次,去找医生。”
她说得对,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我真的是货真价实一个白痴啊。不行,不能当白痴。殷数丁站起来,往医院跑去。被踩碎的雪溅起黑色的水花弄湿了裤管,殷数丁也不在乎了,不作停留一气穿过马路,往刚刚摔门出来的那个诊所跑去。哦,医生,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傻了而已……
诊所打烊前两秒钟,殷数丁气喘吁吁地闯进诊所。接待小姐拿着两串钥匙注视着她,她急切地问,“医生在哪儿?”
“在这儿。”
医生从厕所小间里走了出来,看样子像是要打道回府了。这可不行。殷数丁求他别忙着下班,有要事相告。“医生,不会耽误您很长时间的!”
实际上应该是要耽误不短一段时间,在这种风雪夜晚,每个人都想早点回家,不论如何家里肯定有值得期待的东西。殷数丁这么做不大厚道,她付了上一次的钱但没付现在的。不过,医者父母心,医生还是让接待小姐先走,自己负责关门。
“谢谢,谢谢……”
殷数丁卸下重负,深深地心跳不已。她跟医生走进了最里面一间房,想说的很多,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坐在白色的沙发上,又想痛哭流涕地跪下来。犹豫不决,模棱两可,如一架晃动的天平。是不是有点痛苦?好,那就从痛苦说起吧。
“医生,我很痛苦。”
“嗯,我想我知道。你痛苦是因为你还是个处,看到那种话既感到愤怒,又感到一种冲动不听你使唤说它需要是正是这个,两种感觉打了起来让你的心受伤。如果你坚定地听从任何一方的意见,你就不会痛苦了,对不对?我个人意见是释放出你内心的后者。你今年二十四岁,不小了。”
医生优雅地在诊位上坐下来,跟电影里那些充满魅力的中年男子一模一样。殷数丁清晰地感到愤怒再度涌上来,同时更清晰地感到它干脆利落地全部消亡了。剩下的,剩下的只有悲哀,它们像滚动的海胆或刺猬,若无其事地率性而为。
源泉。
是的,我的痛苦在于我是处,我虽然不那么小但也还年轻,不是活色生香二八少女,总算更不是半老徐娘。我不想为下降世界平均死亡年龄作贡献——我得了绝症,我很痛恨我遇上这种事情!我还是处,我的经历那么贫乏而可怜,我本可以有更多时间选择朋友和爱人,拥抱他们,亲密地投入他们的怀抱。往最坏的地方想吧,即使我活到九十九岁仍然是个处,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并非命运之神对我不公。可是要我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死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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