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弦被诱惑了,可以出去放纸鸢,这是再好玩不过的事。
说做便做,第二天喜眉一大早去给刘氏请安的时候便说要出去。
“上次音顾来给怡月看病,我还没有与她说妥那茶的事。我决定亲自去找她一趟,定要拿个准信回来。”
刘氏却另说一事:“你要知道我不是不让你去,而是不适合。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庆家的列祖列宗。”
“我知道。”喜眉道,“我心里也绝无怨言,请婆婆放心。”
“如此便好,”刘氏缓缓点头,“你若觉着身子沉了,便让小弦去就行了。”
“她嘴笨,我去更好,何况是夫君的事,我愿意亲为。”
“难得你一片苦心。”刘氏叹气,“你去吧。若是在院子里实在是闷着了,你便再去你二姑姑家住几日,只是第一不许再在外面抛头露面;第二清明节前一定要回来。”
喜眉不想会得到这样的话,不禁喜道:“喜眉谢过婆婆。”
所以,当音顾再次在家门口看见喜眉主仆时,有些意外。
小弦还在打赏抬轿的小厮,喜眉已经拎过了包袱朝她走去。
“你们——”音顾脱口而出,“离家出走了?”
喜眉“扑哧”一声笑了,其颜色当真美艳,“音顾竟然也会说趣话了。”
音顾一愣,摸了下鼻子。喜眉不是自己,行事怎么会一样呢。她微咳了声问道:“那你们怎么来了?”
“被准了到二姑姑家住几天。”喜眉立在她身前,央道:“我在你这里住几天可好?我回头去让小弦与二姑姑说明白。”
“为什么要住在我这?”音顾转身锁门,她正要去药铺里。
喜眉忙抓住她的手:“我人都已经到这了,你还能把我往外赶么?”
音顾指了指她的脚下:“你不是还在我门外么。”
“你……”喜眉心中一急,看着音顾淡漠的脸竟然有些伤心,话语一时梗在喉间,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你哭什么?”音顾微微皱眉。
“音顾姑娘,”小弦忙过来扶着喜眉道,“少夫人在家里受了委屈,也没有想到旁的人,只想到姑娘你。没想到你居然将我家少夫人拒之门外,”她小声补了一句,“你也好没良心。”
音顾看着喜眉,喜眉却似恼了扭开头去不看她。可惜她一脸哭痕又紧咬下唇,看起来实在没什么气势。音顾只得叹了口气,松开大门:“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喜眉顿时眼就亮了,忙不迭地迈进门去,生怕音顾会再反悔。
“我就知道音顾姑娘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小弦屈膝给音顾行了一礼,进去后,又笑道,“我家少夫人认识音顾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喜眉突然伸出一个头来:“对了,音顾,能不能再带些‘醒神香’和那个什么茶给我?”
音顾给她的回应是“呯”地把门合上。
喜眉赶紧把头缩回去,然后摸着心口听着音顾刻意弄响的落锁声。她伸了伸舌头,小声对小弦道:“她是不是生气了?”
小弦亦小声回道:“生气就不会让我们进来了。”
“对哦。”喜眉笑了,走了两步,却又苦了一张脸,“不对,她还是生气了。她刚刚不是把门给锁住了么?”
门被锁住了,喜眉出去不得,便是从这个院子又跳进了另一个院子,看似没有什么差别。不过,这是第一次音顾不在的时候喜眉呆在她屋子里。这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她都还不是很熟悉,自然也就有些新奇。加上那对画眉鸟许久不见,逗弄着玩儿也可以打发时间,所以过得倒也不烦闷。
其间,喜眉亲自把音顾的卧房和书房整理了一下,然后指挥着小弦把院子里各房都打扫了个遍。快到中午的时候小弦从灶间里找到了半袋子米,便煮了两人吃的饭。可惜没有什么菜,喜眉便看中了院里的那棵榆钱树。
那榆钱树上已是压枝的嫩叶儿成串成串,整整绿了半边天,单是看着便喜人。
喜眉捋了一把榆钱丢进嘴里嚼着,小弦急得在一旁差点儿掉泪。
“少夫人,是小弦没用,把您饿成这样。”
“傻丫头,”喜眉又捋了一把,笑着放进小弦手里,“这东西可香着,你大概没吃过。”
“少夫人,这真能吃?”小弦忐忑地看着那把绿瓣绒花。她一想到少夫人都毫不迟疑地丢嘴里去了,便只能硬着头皮去吃。不过,出乎小弦意料的,这绿叶子倒满是甜味,嚼着嚼着嘴里就全是香气了。
“真好吃。”小弦自己也动手捋了一把。看着这一枝的叶儿在自己手上攒成花型,也很有趣,“真是好玩又好吃。”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是榆钱树,树叶儿是可以吃的。在乡下的时候,我可没少吃这个。”喜眉挽了袖子便继续挑捡叶子多些的枝叶。
于是,当音顾提着食盒推开门的时候,便见到喜眉主仆二人正全无形象地薅着那棵生长得正好的树的叶子,更令她瞪大了眼睛的是那些叶子全进了她们的嘴里,两人还吃得满面春风,一点也没注意到她开了门。
顿时,音顾内疚了。
从插手进喜眉家的事以来,她从来都是随心所欲地做事。哪怕抓住了那个李东,也是突然觉得可以替桑梓寻一个接替自己的人,毕竟自己终究是要走的。
所以,李东是她随手牵来的备用,喂他吃的那颗药也是桑梓拿出来的。据说其实是一种蛊,所以才可以控制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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