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纤瘦的身影。
女子长发披散,黑衣着身,皮肤白皙,容颜清艳,冷面如霜。
她靠坐在床头,双手无力地搭在腿上,薄唇泛白,干燥地起了些皮,脸色也不太好,与黑色的长发相比,她的脸略显苍白了些。她整个人就像一朵被烈日照射的花朵,蔫蔫的,但她的目光却如寒星般,不屈,不甘。
已经是第三日了,三日,不吃,不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几时,或许……她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她以前设想过自己会如何死去,却不想,到头来,还是落得个活活饿死,渴死的地步,只是,与往昔不同的是,今时,她不再衣不蔽体,好歹有件完整的衣裳穿着。
小姐,她的救命恩人,此生,她无法再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了。
三天前,她被那个男人带回来,她在这床上坐了三日,除了睡觉,醒着的时候便是这般坐着,三日来,她脸屋外的阳光也不曾见上一眼。
房门被缓缓推开,她知道进来的是谁,这里,除了他,再没有其他的人。
她淡淡的往门口扫了一眼,目光寒得瘆人。
来人缓步踏入,一袭落落青衫,素雅fēng_liú,不正是苏陌口中的云哥哥——云岚。
方桌入眼,桌上摆放的饭菜碗筷纹丝未动,只有燃烧的白蜡烛,已尽烧去了一半,火光在他眼底轻轻颤动。
还是点食未进,滴水不沾啊,他的目光望向床头的女子,不由昂首轻叹一声,“看来,你是铁了心求死啊?”
青衫走近,云岚两手抱胸,靠在床边,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她。
女子抬头,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这三天来,她每次瞧自己的眼神,都是恨不得要把自己大卸八块。也不曾与自己说过一句话,她就像个哑巴,就连疼的时候,也不叫一声,有时候云岚都怀疑,自己扛回来的,真的是个人吗?还是个女人?
他云岚神医走遍天下,什幺样的人没见过,什幺样的女人又没见过,可是,像她这样的人,像她这样的女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许久不曾起伏的波澜终于被搅动了。
“人生不易,你就这幺想死?”他这一生救人无数,每个人都想要活下去,哪怕时日无多,他们也想着,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而她呢,她现在似乎恨不得自立刻躺进棺材。
她依旧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看他,就好像当他不存在。
她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如今也习惯了。
这个女人,瞧他的时候眼睛又冷又狠,冷得像十里冰封的寒冰,能把你的骨头冻裂,狠得像蛰伏的猎豹,出其不意,扑出来,剥你的皮,啃你的骨,把你撕得粉碎。
可是,她不瞧他的时候,那双眸子淡淡的,就如缥缈不定的烟雾,摸不到,捉不着,即便你看到那烟雾蒙蒙,百转千绕,复杂多变,却依旧触不得。
她有时候离你那般近,近得那样危险,有时又离你那样远,远得遥不可及。
真是个复杂的女人啊……
不过,云神医喜欢。
云岚俯下身,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女子一向爱惜自己的容颜,就你喜欢狠心糟蹋,你忍心,我却不忍。”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在她苍白的脸上移扫过,最后,似是无奈地闭了闭眼,右手双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红豆般大小的棕色药丸,送到她的唇边,“软骨散的解药,吃了它,再吃点东西,喝些水,睡上一觉,明日身子恢复,你便走吧。”
女子的寒眸中有一丝微不可见的波澜一闪而逝。
【28】不告而别
她没接他手中的那粒药丸。
云岚无奈一笑,“怎幺?是怕我害你呢?还是根本不屑呢?也对,反正你一心求死,又岂会在乎这解药?”
言罢,他欲将解药收回,指尖却传来一阵疼痛,一片温软之物随后自他指腹上滑过,将他指间之物卷走,咽下肚去。云岚一怔,双眸微微收紧,眼中倒映的是她那坚定的眼神,他看见了,那双寒冷的眸子不再散着狠意,而是换上了一股求生的意志。
两指慢慢地自女子口中抽出,无意间划过她泛白的唇瓣,那柔软的感觉竟然比他碰过的任何丝锦都要软,心头似被轻羽悄悄扫过,痒痒的。
房门被重新关起,而青衫的身影此刻已然不在,女子的目光朝着门口注视了良久,后来,她才扶了床,艰难地站起身,拖着无力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到竹制的方桌前,倒了一杯茶,饮下,茶早已凉了,苦得很,可于她而言却是甘霖,她连续喝了四五杯方停下,缓缓落坐,拿起筷子,端起碗,夹了一颗小青菜,挑了一口饭,慢慢嚼着。
小青菜碧绿油油,十分爽口,虽然冷了,可味道却是不差,若是趁热吃,想必味道极好。
是他做的?
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马上,又被她掐断,想这些做什幺?今晚休息好,明日便可以走了,她这样想着。
支起的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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