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停留了两日,赫连叶准备好了路上所需一切物品之后我们便向京城出发。马车出了江城,路上渐渐荒凉起来。这落后的交通实在是让人头痛,坐在车里无聊不说,还颠的人浑身酸疼。一同坐在车里的人只有无忧和阿夏,实在无聊就给他们讲故事。咱可不是白活了二十几年的,信手拈来些童话啊小说啊也能把这两人哄得如痴如醉。车里常常传出阵阵笑声,掀开车帘透气时也总能看到赫连叶含笑的眼。
一路无话,赫连叶将行程安排的很好,总是在夜间便能找到住处,有时是客栈,有时便借宿在人家户中,除了旅途劳累和无趣,倒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直到这天。已经下了一天的雨,天色一直十分昏暗,车子却还行驶在山林里,附近似乎并无人家。一直走到一条山谷中,天已经黑透了,马车停了下来。赫连叶掀开车帘“看来今天只能露宿了,实在抱歉。”
我下了车四处看看,马车停在一块突出的巨大岩石下面,倒是淋不到雨,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不安。阿夏取出车上干粮,大家吃后便各自休息。我却总是睡不着,心里莫名有些烦躁,脖子上的坠子也隐隐发着红光。到了半夜,正要迷迷糊糊想睡,忽然听到附近的鸟全像受了惊吓,呼啦啦飞起一大片,侧耳细听,传来阵阵异响。立刻惊跳起来,大声呼喊:“山洪来了!大家快朝山上跑!”众人惊醒,来不及细问就被我拼命催促着朝山上跑。连爬带跑地上了山,刚刚站定,洪水便夹杂着石块、木头等物汹涌而下,转眼之间马车变被冲的无影无踪,刚才休息的地方竟变成了一条湍急的河流!
我喘着气瘫坐在地上暗骂自己:怎么连这点常识都忘光了!太悬了,真是太大意了!赫连叶匆匆查看一番,见大家都安然无事,便走到我面前“依依姑娘,在下实在羞愧,非但未能照顾好姑娘,反而至姑娘于如此险境,也连累了大家,实在愧疚!”
我抬头看看赫连叶满是自责的脸,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楚:不知从何时起,不论遇到什么困难,老公总归会对我责备埋怨,我也还以颜色,两个人从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总是一味挑剔对方,若是都能像现在这样不互相埋怨,整个事情会不会完全不同?
正在神伤,突然听到阿夏大叫:“有人冲下来了!”
细细一看,这山洪来的快去的也快,水势也小了不少。的确有个人在水里忽隐忽现,在转弯的地方被一棵从山上横着长出的小树拦住了。王文定几个起纵,便将落水之人救了上来。看不出来他竟身手不凡。
被救上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双眼紧闭,伸手还有气息。急忙让王文定将她放在林中一个树桩上,拍打她的后背,她吐了几口水出来,却依旧昏迷不醒。想了想,立刻撕下一块小衣襟,裹着手指将她口鼻里的泥沙清理干净,嘴对嘴地对她实施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就在我觉得没有希望有些想放弃的时候,她突然又呕吐起来,跟着便慢慢转醒过来。我再也没有一丝力气,软绵绵的躺在了地上。赫连叶一步跨过来,径自将我搂在怀里“依依姑娘,地上湿冷,当心感染风寒。”我想说你身上还不全是泥水,张张嘴,看到赫连叶满眼的关切却什么也不想说了,由他抱着昏睡了过去。
隐隐听到哭声,睁开眼天色刚刚发白,抱歉的冲正在揉胳膊的赫连叶笑笑,去看正在哭泣的被救女子。她正对着阿夏低声哭诉,说她是家中独女本,已经嫁到山下蓟县一户小康人家,倒也生活和美。可是十月怀胎之后产下的儿子却在快满月的时候夭折,婆家人便将她休了,她便只好回了娘家。她的爹娘又气又羞,不出一年便也含恨而终。如今便只有她一人在山中艰难度日。
原来竟救了一个与自己有着相似悲催人生的人!一时间心里百般滋味,不知道该说什么。赫连叶善解人意地走到我身边:“既然救了,便就到底吧!你既已无家人,可愿跟随我们一路?”
“小女子的命也是诸位给的,愿意一辈子报答诸位!”
赫连叶微微笑道“救你起来时你已昏迷不醒。我们都以为是无救了。可是这位依依姑娘却救了你,我们可不敢贪功。”
那女子倒头便拜,倒让我无措起来“快请起来说话,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每个人看到都会这么做的。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您是我的再生父母,过去的日子我也不愿再想起了,就请姑娘给我重新起个名字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这里的人都喜欢别人给起名字啊?想着她凄凉的过往,再看看阿夏“那,便叫阿冬如何?”
“全凭姑娘做主。”
天已经大亮,大家商议之后决定由阿冬带路,从山上的小道到蓟县。虽然泥泞,却节约了不少时间。大半天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城内。无忧和阿冬却都病倒了,无忧受了凉发起高烧。阿冬却是整条左腿都肿起来,我猜是有轻微的骨裂。不忍责备她怎么不早说,真不知道那么远的山路她是如何走下来的。我也有些头疼,想着并不严重,也怕喝那苦汤药,就忍着不说。赫连叶见说他在这蓟县也有生意,不如停留几日,他也好去看看。想来他也是要让我们休息一番,却不明说,估计是怕我过意不去。的确给无忧和阿冬看病也花了不少银子,再想着这一路他对我们的照顾,心里十分感激。暗暗警告自己,不要亏欠别人什么,人情债可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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